想着这些,孙玉兰拿过笔,签上了名字,把两份协议和笔递给许利民。许利民拿着笔,问:“钱呢?”
闻迪什么都没说,示意许维安把他的公文包拿过来。许维安之前拿协议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他那么大胆,竟然把三千块钱放在公文包里,放在许家的房子里,顿时惊呆了,撒腿就往他们睡的偏屋跑。
许利民显然也明白过来,脸色变换,竟带些懊恼,显然后悔没去翻闻迪的包。
闻迪心里嗤笑,连号的人民币,他来时专门找的,不怕许家偷,就怕他们不偷。只不过许家幸运,没跳进这个坑里。
许维安拿着公文包,里面装了一沓子百元面额的纸币,用橡皮筋绑着,闻迪示意孙玉兰接过去核查。许利民这才把名字签了上去。闻迪把协议拿过来,检查了一下,才再次装入公文包。
孙玉兰检查完钱,小声告诉许利民足数,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钱递给许利民,示意他收下。许利民表情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接手那么多钱呢,上次的钱,到手后还没捂热就被孙林拿走了,他越想越激动,不过看到旁边的许维安和闻迪两人,顿时觉得碍眼,于是木着脸,冷冷地说道:“既然事情了了……”
闻迪根本不让他说完,直接提着包,拉着许维安,往门口走,“走吧,年前还得赶回燕州呢,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许维安看许利民一副被噎住的表情,憋不住笑了出来,“嗯。”两人的行李都在许维安外婆家放着,光棍的不行,直接推着昨天骑来的放在门口的车子,离开了许家。
回到老宅,许维安没把和许家解除收养关系的事情告诉老太太,老太太看他在家住了一夜就回来了,心里也难免叹口气。儿孙关系不和乐,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装糊涂罢了,谁有不易她就搭把手,但别的也有心无力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行走都不利落,儿女子孙都是孝顺的,很多事情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她也只能糊糊涂涂地过完最后的几年,只等长孙林子结婚生子了,她心愿了了,也就不再拖累子女,拉着老头子直接去了。
回燕州的机票他们来之前就订好了,两天后他们就得出发离开这个小乡村,转车去市里坐飞机。时间之所以定的仓促,是因为闻迪父母年底的时候申请了年假,闻迪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昏天暗地加班,只为在年前陪许维安回家。闻迪加班把工作做完,给员工放了年假,已经小年了,闻迪来不及收拾父母家里,就陪着许维安回了白沙县。
闻家父母年假只有七天,腊月二十九到家,初二就得离开。几年没见父母,闻迪也想见见父母。尽管他只在动乱里老爷子被打倒的时候跟着父亲生活了三年,剩下的时间都是被养在老爷子身边,就像现在的闻楠一样。他其实还比闻楠幸运,闻楠出生时动乱已经结束,父母深爱这个国家,又是国家需要的科研人才,对工作兢兢业业,常年在外,过年都很少申请年假,闻楠从出生到现在十五六岁,和父母相处时间总共不超过三个月。
众位兄弟里闻楠是最小的,又基本没有在父母身边呆过,老爷子极为宠爱他,各个兄弟们也怜他没有父母相陪,特别迁就爱护他,尤其是大堂兄和二堂兄,儿子比闻楠大,一腔父爱一半都分给了闻楠。幸好闻楠小朋友本性正,那么好的出身,那么多人的宠爱,也没把他给宠成纨绔,而是长成了自强奋进的少年郎。闻迪和闻楠小的时候不是没怨过父母,但老爷子极为宠他们,想要弥补,父母也不是不爱他们,长大后就慢慢释然了。像老爷子说的,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享受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权力,享受了国家赋予的权力,就得付出。这些高高在上、掌握大部分权力的舵手都只想着自己,那国家这条大船什么时候能坚不可摧,驶向富强的未来?闻家人最不缺的就是责任感,对家国的责任感。身为人子,闻迪也想看看父母多年不见,是否安康,想多陪陪他们。
过年机票和火车票特别不好买,最后见缝插针,买了腊月二十七晚上的回程机票,腊月二十八到燕州,还有半天的收拾时间。
父母常年在外,闻迪和闻楠小时候就住在老爷子那儿,闻迪十八九岁赚了钱买了现在住的房子,从老爷子那儿搬了出来,闻楠年龄小,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