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会每年资助的学生那么多,若每个人有点事情都得向主席汇报,那这主席不得过劳死。职务分明,各司其职。
“抱歉,我反应过度。没事了,你去忙吧。”
负责人退场。
陈一冬的家里有人住院……是谁?
春茗会剩余的时间里,严初桥完全走神。
陈一冬说过他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说不定是他们。
但万一……是莫一晨呢?
陈一冬特地回国,就说明那不是普通的住院。
意外事故?疑难杂症?
“严先生,您的家……到了。”
见车后座的人毫无动静,已经停车的司机礼貌提醒。
严初桥才晓得自己到了家,遂道谢下车。
他思绪混乱。
严初桥,够了。这是别人的家事,和你没有关系。
是莫一晨住院又怎样。不是他又怎样。
那个人根本不在乎你的感情。你眼下这么纠结有什么用。
可他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
心像被什么细细啃咬,有点痛,有点揪;坐起身来,好了一点儿,一躺下去,又不好了。
分明不让他安生,非要他起来不可。
他双脚着地,坐在床边,一手握拳敲着前额。
未几,他像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看了看时间,拿起手机打电话。
“……王律师么?你替我查一查莫一晨的弟弟‘陈一冬’的去向,他一个星期前从这边回国了。还有,他家里有人住院,你务必查清楚病人的身份和病情。我现在动身回国,具体航班到机场再联系你。”
合上电话,严初桥草草收拾随身行李,穿好衣服,准备启程。
“……大少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严初桥下楼时,刚好遇到出来喝水的财叔。
严初桥张了张嘴,“……我有事要回国一趟,很快回来。”走到玄关,他又折返,“财叔,有人问起我的话就说我去欧洲找天赐了。”
财叔显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看严初桥神色匆匆,把话咽回去,“我知道了,您路上小心。……证件什么的都带好了么?”
“带好了。”话音未落,严初桥已出门往车库去。
飞机上。
严初桥靠着椅背,看向舷窗外。
外面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把舷窗挡板拉下,闭上眼。
这样连夜赶回去,究竟为了什么呢?
他的逻辑思维已死,他自己沦为被冲动支配的动物。
60(下).
“严先生,一路辛苦了。”
严初桥从vip通道出来,王律师已等候多时。
“你也辛苦了。查得怎么样?”严初桥问。
“您知道的,有关莫一晨及其家人的信息,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但王律师汲取了上次追踪梅姨的教训,这回手法更谨慎,处理得更有经验,“时间有限,我们查到陈一冬这个星期经常去往xx医院;而病人是一个小女孩,今年十一岁。她的主治医师是心脏科的,估计病情与这方面有关。”
闻言,严初桥确认一遍,“消息来源可靠吗?”
王律师点点头。
病人不是莫一晨。
严初桥听得见心里有什么安然落下的声音。
“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么?”上车后,王律师问到。
严初桥想了想,摇摇头。
严初桥没有让车子载他回住所,而是去了酒店。
既然知道莫一晨没事,他不打算久留。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一个确定。
严初桥,你也蛮拼的。
他坐在浴缸里,自嘲地想。
从浴室出来,严初桥穿着浴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黑夜的丝绒幕布,衬得外面的世界熠熠生辉。
他曾经逃离这个地方,连空气也不想呼吸到。
现在,又回来了。
第二天,严初桥醒来,第一个念头是: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她应该是陈一冬的妹妹。他以基金会主席的身份关心处于特殊时期的受资助学生,也算合情合理。
而莫一晨会不会也在那儿,他不在乎。
秘书按吩咐给他发来了陈一冬国内的联系方式。
陈一冬听到来电铃声时,正在病房里陪着星星。
他到门外接电话,“喂?请问你是?”
“……是我,严初桥。”
“严先生?!”陈一冬惊讶。
在医院的另一栋楼里,莫一晨在探望阿洁。
理疗师进来,闭眼吸一口气,“好香!”
莫一晨笑,“是佛手和柑橘。”礼品篮里尽摆着喜气洋洋的水果,“给你们科室的开春礼物。”说着,将小小心意递给对方。
理疗师惊喜,笑开颜,“这么客气,那就谢谢啦!”
阿洁是长期病人,莫一晨早与这边的医护熟络,礼轻情意重,“是我该谢谢你们。”
聊了一会儿,莫一晨便起身离开,往星星那边走。
昨晚是一冬守夜,莫一晨今天很早就起床,想着早点看完阿洁,就去换班,让弟弟休息一下。
他其实身体不太舒服,头有点晕。但他是大人,抵抗力还是有的,能坚持一阵子。
快走到星星所在的那栋楼时,他接到陈一冬的来电。
“哥哥!你要过来星星这边了吗?”
“嗯,快了,怎么了语气这么兴奋?”
“严先生要过来看望星星!”
莫一晨脚步一顿。
不仅是因为电话里的爆炸性消息,更因为,他好像看到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