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耶底底亚这孩子……”
安塔希娅本来想要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来看耶底底亚送她的耳环是什么样子。
可是,盒子就在手边,她写一个字,目光就不自禁地往旁瞥,再写一个字,又往旁瞥一下。
安塔希娅:“……咳咳。”
啪地一声,她把笔搁在桌上了。
仗着此时没有人来打扰,自是更没有人会看到她这一下从严肃转为欣喜若狂的变化。安塔希娅捧起那个小小的木盒,左右看了看,便丢下还没有批完的那一部分公文,悄悄地钻进了议事厅后供给人休息的小分室。
刚开始的步伐还是稳重的,但没走出几步,她的脚步就要像裙摆一样飞扬起来。
接下来,执政官阁下就像重新回到了十年前的少女模样,取出耶底底亚送她的那对金耳环,对着铜镜欢天喜地地戴了又摘摘了又戴,足足摆弄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还不乏传出“啊啊啊,耶底底亚的眼光真好。但是,好难选择啊,今天到底是戴王送的这一对还是耶底底亚的礼物呢?等等,干脆一天一样轮着来!”这样意义不明的声音。
必须要说明的是,这是执政官阁下在只有自己的场合才会表现出的真实的自己,若是有外人在,她是肯定要维持自己的形象的。
这也就意味着,安塔希娅在喜滋滋地试戴耳环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暗中有人在偷偷观察她。
而且,这暗中窥探的恶劣之人,竟然是——
抱歉,就是她最敬爱的埃利克陛下,以及她最疼爱的耶底底亚。
埃迪快要在暗处笑死了。
他当然知道这么干很对不住安塔希娅,笑得这么大声更加对不起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姑娘,但是——谁叫安塔希娅这么可爱呢?
这姑娘越长越大,就越不愿意在他面前撒娇(其实小的时候就没撒过),埃迪对此表示很不满。
正好,今天就借着让所罗门观察人“高兴”时是什么样子的这个机会,弥补了一下他多年的内心遗憾。
埃迪:“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哎哟哎哟,安塔希娅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啊,这才对嘛哪有年轻小姑娘像她平时那样总是板着脸的——嗯哼?耶底底亚,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只是因为方便给你展示才拿安塔希娅做示范,我是绝对没有私心的!”
然而,所罗门并没有投去怀疑的目光。
他只是默不作声,把视线从安塔希娅身上转到了男人的脸上。
这就是“高兴”,“快乐”,亦或者“激动”吗?
所罗门想了起来,曾经,男人就问过他是否经历了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事,但那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高兴”,因此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的这几年,能够称作回忆的画面,几乎都是由名为埃利克的男人,和名为安塔希娅的紫发女性一同缔造,只不过,前者的比重要大一些,后者稍微少了一点。
他刚才从安塔希娅的脸上看到了那个十分熟悉的表情,直至这时才算明白,原来这就叫“高兴”。
那么,他应当见到过许多次。
几年之前的登基仪式,那天晚上庆典举办的时候,入目的所有人的面庞都有这个表情。
偶尔,紫发女性将他揽在怀中,轻柔地哼唱陌生的歌谣,让他感觉被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暖意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有一点类似的表情。
……
很奇怪。
他能够了解了,也能够分辨了,可心底里,仍是无法产生波动,就像是,对任何人的喜悦,他都只能看着,无法受到触动。
有例外吗?
所罗门一直以为没有。
要到很久以后——等到男人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想要让他体验、学会更多的感情之后,所罗门才隐约地醒悟过来。
透过身体能够明确感知的疲倦,疼痛等等“学”会了,那更为复杂,更为难以解读的情感,他都是只能辨别,自己内心深处并没有萌发出芽。
好像,只除了一种——
“喜悦”。
男人最开始尝试着教会他的,名为“喜悦”的情绪。
看再多的例子,都无法受到再多的触动。因为,最能让他被染上黑白之外的色彩的人就在他身边。
不知从何时起,所罗门的目光就总是停留在埃利克的脸上。
他当然分不出埃利克长得是好看还是难看,只是觉得,埃利克在吸引他。
最先是埃利克的眼睛莫名地吸引他,因为这双金色的眼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耀眼。
其次,埃利克的眉。
埃利克的睫毛。
埃利克的嘴角……
面容上的一切细节都在吸引他,让他呆呆地望着,就忘记了要移开。
因为,彰显着“喜悦”的眉飞色舞,在埃利克的脸上出现得最多,也比任何人的神采都要明亮。
这个男人就是光。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全然无知,只将光芒放肆地释放出来,就让那些本身没有光,亦或是干脆连心都没有的人无知无觉地追寻光亮而来,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就跌进了这灼烈的火光里。
所罗门的情况,大概就是上面所说的这样。
想要多做一点。
想要做得更好。
可是他只会回应他人的希望。所以,那点微弱的“喜悦”,都产生得相当艰难。
最近的一次,就是所罗门回应男人的“要求”,学着他之前的动作把他抱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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