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移开视线,看着叶君书随手放在桌面的紫色大花,默默无言。
叶君书忍不住笑了笑,“我开玩笑的,那些未结契哥儿那是对我有好感才给香囊的,阿玙自是不必如此。”
李玙平静下的表情,更加复杂。
叶君书转移话题,“阿玙,以后我能光明正大去找你吗?”
叶君书总觉得,如果顾忌这顾忌那的,他什么时候才能追到阿玙啊?本来彼此家世就天差地别,如果他们来往都要遮遮掩掩的,难度更大了。
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叶君书也不想躲躲闪闪,他想就像和余茂林来往一般,坦坦荡荡的。
叶君书刚问出口,就看到李玙似是为难。
叶君书问道:“难道你是顾忌爷儿和哥儿之别吗?”这倒是个问题,世人对哥儿总是没有那么宽容,但是叶君书本来就怀有那种心思,自然不甘心只做朋友的。
叶君书还暗戳戳的想,如果让外人知道他心悦阿玙就好了,这样就能正大光明追求了。
可惜这不是现代。
如果不是看得出阿玙对自己并没意思,叶君书也不用掩盖自己的小心思。
他怕阿玙知道了他的心思后,会远离自己。
叶君书觉得,要想捕获阿玙,还是不着痕迹的密密织网,最终让他无处可逃。
李玙道:“我自是不惧的,只是你很快就要入朝为官,如果与我交好的消息放出去,很容易被别人认为你和李家是一伙的,你的根基尚且不稳,这样对你的发展不好。”
叶君书反而道:“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与你有往来的事迟早会被人发现,我们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别人多想。”
李玙皱着眉头,的确这也是个问题。
“如果你担心你的政敌会对我不利,那你大可不必担忧,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你。
叶君书自信道。
如果是以前他还不怎么有底,但是经历科举这一遭,叶君书反而看清了朝廷的形势。
自李家气弱,权力大不如前时,明家势力如日中天,锐不可挡,让皇帝产生了威胁感。
所以,皇帝是想通过此次科举,要么是壮大皇权,要么是培养起新的势力,再次架起三足鼎立的局势。
叶君书站在局外,更能看清这个平稳状态下岌岌可危的朝堂。
所谓的帝王之术,在于维持权利的平衡,忠臣要用,奸臣也要用,互相平衡制约,皇帝坐观钓鱼台。
所以在李家势大时,皇帝忌惮,于是培养起明家势力与之牵制。
可谁曾想到,李家衰落得如此之快,而明家的势力亦发展到连皇帝都无法轻易动弹的境地。
皇权,李家,明家,原本稳固的铁三角已经失衡,摇摇欲坠。
估计这也是泰安帝不曾料到的。
如果泰安帝真是这样的心思,叶君书想,说不定泰安帝会对于他亲近李家乐见其成。
如果他与李家的利益牢牢绑在一起,有能力支撑起李家的一角,那他和阿玙的结合,将更是天作之合。
所以,如果他向泰安帝展现自己的价值,让泰安帝无法舍弃,他能得到泰安帝的庇护,那他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谁也不敢轻易动他。
叶君书微微眯眼,这样也好,起码他和阿玙在一起,不会遭到太多的阻拦。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是否真是事实,还得看等正式入朝后,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李玙想了想,还是没说话,他心里其实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
如果让哥哥和皇后娘娘知道他和子舟是朋友,说不定觉得他对子舟有好感,然后请陛下赐婚。
李玙尴尬地想,他总不能耽误了朋友吧?
“就这么说定了。”叶君书愉快地道,随即站起来道,“弟弟们已经在家等着了,阿玙,可以和我回去吗?我想把弟弟们介绍给你认识。”
李玙迟疑了下,“等下次有机会吧。”
子舟考上探花郎,他家里人肯定准备好了给他庆祝,他一个外人,哪好意思贸贸然过去。
“那好吧。”叶君书虽然遗憾,但也不强求,然后将他刚放一旁的花拿起来,递到李玙面前,“送给你。”
李玙刚想说不用,叶君书就握住他的手,将花放进他的手心,“那我先走了,过段时间再去找你。”
虽然还想和阿玙多相处,但不急一时,以后都时间多的是。
“好。”李玙送叶君书到门口,随即关上门。
他低头看着十分眼熟的花朵,心中默然半晌,转了一圈,他送出去的花又回到自己的手上了。
怪不得一直觉得那个小孩儿眼熟,原来是子舟的弟弟,五官长得有几分相像。
叶君书出了茶楼,迅速回了家,家里自是一阵狂欢。
金榜题名,可是天大的喜事,家里早早准备好了炮竹和喜钱。
等叶君书出现在家门口,炮竹瞬间点燃,一直响个不停,喜钱大手笔的往外撒。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叶君书最想和孩子们聚聚,所以只是站在门口应付了些前来祝贺拉关系的人,很快就瞅着空进屋,没多久就关上正门。
因琼林宴在第三天,叶君书也是放开了和孩子们闹。
叶君书本想换下大红色官服,不想孩子们没看够,不让他换,叶君书便由着他们了。
双胞胎围着叶君书跑个不停,笑声不绝于耳。
因为他们精心挑选的花半空就散开了没被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