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一个人人称羡的家庭,支离破碎,只留下几个懵懂稚儿在人世。
叶君书到来的时候,正是刚用家里最后一笔钱埋葬了阿父阿姆儿不慎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儿的看病钱,也是宋大夫看他们可怜,免了医药费。
在古代,一场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更儿这场病来势汹汹,原版的叶君书也是慌了神,怕一儿就没了。
也正是这时,明阿姆带着几个叔伯上门,劝说他将五弟六弟送人,他们家如今这种情况,能养好五弟六弟也是难,更何况还有一个重病不起的。
不过如果现在的叶君书不来,估计原版的叶君书为了儿和另外两个小的,会忍痛将他阿姆拼死生下的五弟六弟送人养。他一个人,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除了一间宅子,什么都没有,根本养不好这么多弟弟。
但是他既然有了现代的记忆,自然不会舍得将孩子送走。
他也算是原版叶君书,对血脉亲厚的弟弟们的疼爱只多不少,现代记忆里他以前是独生子,从小就羡慕有兄弟姐妹的朋友,也特别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妹妹,如今这个愿望在这里实现了,怎么不让他开心?
虽然这弟弟一下来得有点多,五个……
不过他好歹骨子里算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他不信他养不活这些弟弟。
叶君书微微一笑,虽然条件艰苦了点,除了空荡荡的宅子一无所有,但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身体锻炼起来。
今天陪几个小的半天,他就手酸背痛,由此可见,他的身子底子还是有点弱。
也是,叶君书从小没干过重活,就连灶房,阿姆也是不让进的,他刚满六岁,就被送去学堂念书,十岁那年就考上童生,此后这两年时间,家逢巨变,他自阿姆重病时就没再去学堂。
也是那时开始,他才开始和阿父一同担起家庭的重担,照顾幼弟,照顾阿姆,做家务。
叶君书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思索将来怎么走。
书是不能再读了,他没那个条件和时间。种田的话他两世的记忆都没告诉他怎么料理农作物,再者他家的田地都被卖了,除了两块菜地,没有田地给他种。
可以饲养家禽,但是不宜多,毕竟家里小孩多,牲畜多了容易滋生疾病,喂食的话,他记得他阿姆都是上山摘野菜拌糠喂的。
最重要的,是要想如何挣钱。
做生意的话,他没本钱,二来,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尚不知道古代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县城的小贩可都是有门路才能摆摊,而他没有门路。
何况,这里的商人低下,他不能入商籍,做生意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他没那么多精力去搞创业,家里奶娃子太多,他走不开。如果他因一时疏忽,而让孩子出了事,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什么方法既可以赚到钱,又不会花费他太多时间?
叶君书想到村庄的环境,心念一动。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离他家百米远的地方就是山,山林绵延看不见尽头,里头的野物也是最多的。
只不过其中的凶险也是很大的,村里人大多只敢在外围转转,拾些野菌野菜,运气好的还能打到只野鸡野兔。
山林深处,只有一些猎户才敢进去。
叶君书想,他平时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不会有事,他小时候也和小伙伴们做过陷阱捕捉猎物,应该难不倒他。
而且,近两年因为阿姆的病,他也认识了很多名贵药材,深山里应该会有很多野药材,他哪怕只找到一点,也就不用那么发愁钱的事了。
想到出路,叶君书的心情轻松许多。
他伸伸懒腰,正准备回房休息,好应对明天的挑战,这时,院子外传来熟悉的喊声——
“舟小子,舟小子……”
叶君书动动耳朵,思索了下,随即恍然,这不是明阿姆的声音吗?
他连忙过去开门。
“明阿姆。”叶君书将门口的人迎进来,“您来了!”
“舟小子,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明阿姆爽朗的笑了下,然后将手里的篮子递过去,“这是明阿姆这段时间积攒的鸡蛋,不多,才十二个,不过你也不要省着,每天给几个小的煮个蛋羹蛋花,这段时间孩子们都遭罪了,可得好好补补。”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叶君书十分感激,但也不好意思收下,农家人千辛万苦攒下来的鸡蛋,自己都不舍得吃,而是攒够一篮子就带去县城换个钱做家用,十几个鸡蛋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贵重的东西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明阿姆嗔怪道,硬是让叶君书收下那一篮子,“这几天先应付着,往后的事,再想想办法……”明阿姆想到这一屋子的弱小,又是一声叹息。
盛情难却,叶君书只得收下,他十分郑重的弯腰行礼,感激的道,“明阿姆,十分感谢您这段时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
明阿姆连忙侧过身子,不受这一拜,嘴里嗔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生分?就我们两家的交情,搭把手是应该的。”
叶君书笑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让明阿姆见笑了。”原身阿父去世之后,里里外外都是明阿姆热心帮忙打点的,他家一穷二白连吃食都成问题后,也是明阿姆和几个村里的一部分亲近的人救济的儿重病,也是明阿姆里里外外奔波,这份恩情,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