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由远及近的喧哗,十来个健壮的高大农汉前后走了出来。
看到地上两头野猪,眼睛顿时一亮。
“好家伙!昊子真没诓人,李哥真打到了两头野猪!”
“是啊!真没想到……”
“李哥,你可真厉害!”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壮汉走到叶君书两人面前,看到一身狼狈的叶君书,问候一句:“舟小子,你没事吧?”
叶君书微微一笑,“我没事。”
“有一头可是我和子舟打的!我们也很厉害!”人群中,叶君昊嚷嚷着邀功道。
可惜这话没多少人相信。
两个半大的小子哪打得了一头野猪?他们几个成年人联手都没信心打得过。
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相信,都是李哥打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村里人对李猎户的身手都有个概念。
“得了吧,昊子,你会打野猪?我还会打老虎呢!”一个十八岁出头的年轻汉子嘻嘻哈哈的搭着叶君昊的肩。
“真的!不信你问李叔!”叶君昊跳脚,怎么就没人相信他呢?李宏英注意到其他人询问的眼神,于是点点头。
其他人这才相信了,不过相比对李宏英毫不掩饰的夸赞,对待两个小的,就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几个年纪大点的长辈,将叶君昊数落一顿。
叶君书站在李宏英身边幸运的躲过一劫,估计认为他是被怂恿上山的,再加上叶君书的外表看着狼狈,便没人对他说教,只关心几句便罢。
时间不早了,不宜在山上逗留过久,几个大汉互相讨论几句,人数对半开,四五个人合抬一头野猪,吆喝着稳稳移步下山。
叶君昊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搭把手。
叶君书按按胸口,抬脚正要跟着下山,后衣领突然一紧,眼前视野一阵变化,等叶君书反应过来,他已经伏在宽阔的背上。
叶君书不自在的动动身子,他是一直认为自己是成年人,被大人这么背着,总觉得很羞耻。
他不由红了耳根。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坚持不了走下山,就没逞强。
李叔的脚程很快,不多时就追上大部队,甚至赶超了两拨嘿咻嘿咻抬着大野猪的队伍,走在前头。
叶君昊追上来,关心地问道:“小舟子,你虚脱了?”
叶君书不吭声,他跟他没话聊。
叶君昊拍拍叶君书的后脑勺,露出一口白牙,“没事,这很正常,你这小身板哪有我这么强壮,你放心,后面的事有我!”
叶君书磨磨牙,“耗子哥,你不说话没人会嫌弃你。”一说话就老戳他痛处,还想不想当兄弟了?
“哈哈……”
叶君昊又侃几句,就落往大部队去了。
李宏英背着叶君书很快就甩下其他人,走到山脚,然后放他下来。
叶君书抻抻脚,颇不好意思道:“谢谢李叔,那我先回去了。”
转身正要离开,叶君书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回头问:“李叔,我可以先去你家吗?”他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野猪血都把他的衣服染红了,就这么回去,他怕会吓坏孩子们。
李宏英没说什么,直接拐弯往自己家方向走。
叶君书当他默认了,艰难的跟在后头。
双手都不知道该捂什么地方,真是哪哪儿都痛。
李叔的房子是黄胚茅草屋,也是村子里大多数庄户一般的屋子,青砖瓦屋,也就零零散散几户比较富裕的人家才住得起……嗯,他家是以前富裕,现在嘛,一言难尽。
李宏英推开虚掩的木门,走过简陋的院子,进了屋。
叶君书站在院子外,突然想到,他目前重孝在身,不方便去别人的家,免得惹晦气。
他还是得回家去,只盼孩子们见到他这个样子,不要被吓到。
叶君书转身就要走。
李宏英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对叶君书冷声道,“还不进来?站门口冻冰吗?”
叶君书尴尬道:“抱歉,李叔,我刚没想起来,我不方便进你家,我还是回……诶?”
他正解释着,李宏英已经大踏步走出来,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拎进去。
叶君书两只悬空的脚晃了晃,两手攀住头顶的手臂,“李叔?”
李宏英二话不说,直接提着叶君书进屋,放在床边,吩咐道:“脱了衣服进被子里。”然后转身出去。
叶君书低头看看自身,拉开衣带,迅速剥下衣服,只留了条里裤,爬上床,扯过被子紧紧裹好。
冷冰冰的身子好一会儿才有点回暖,叶君书总算觉得舒服点。
不多时李宏英提着一盆炭火进来,放到床边,对叶君书道:“我看看你的伤。”
叶君书点头,“李叔,麻烦你了。”
被子拉下到屁股上,露出叶君书青青紫紫的背部,还没开始发育的身板小小的,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些皮肤被摩擦得起了血丝。
叶君书趴在床上,侧过头,对李宏英道:“李叔,我伤得不重吧?是不是敷点药就能好了?”
家里一窝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叶君书真担心自己伤得重了反而成了拖累。
李宏英拧眉道:“外伤看着严重,但抹了药很快就会好,不过你还受了点内伤,必须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叶君书自己也有感觉,他觉得五脏六腑隐隐灼痛,但是他不可能天天躺床上养伤,于是面带希冀地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好转?”
李宏英不语,打开瓷瓶瓶塞,往手里倒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