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良挪到叶君书身边蹲着,期期艾艾地问:“子舟啊,我问你件事,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可靠?很值得托付终身?”
“你问我啊……”叶君书慢吞吞回道,“我觉得你不可靠啊!”整一副孩子气的脾性,怎么可能可靠?值得托付终身?
秦耀良直接垮脸,一副你真不懂欣赏的表情。
他不知想到什么,默默红了脸,扭捏道,“子舟,你觉得我去向明阿姆求契洛哥儿怎么样?”他终于说出自己的心思。
叶君书还以为他还要继续自以为是的遮掩下去呢!他直接一白眼过去,“你问我我哪知道?你跟师姆说过了吗?师姆愿不愿意结这门亲?如果愿意,应该是师姆亲自出面来跟明阿姆说吧?”
秦耀良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你说得太对了!阿姆一直催我结契,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让我阿姆来说,准能成!”
阿姆可是早几年就给他物色对象了,是他一直不喜欢那些哥儿,所以没成。
他已经快二十了,大哥这个年纪时,孩子都有了,阿姆都快为他的亲事急上火了。
如今他有喜欢的小哥儿了,阿姆一定很开心!
叶君书心想,这可不一定,明阿姆可是说过,要给洛哥儿在村子里寻对象的,不契到外面去,师兄说不定没戏。
但看秦耀良乐滋滋的样子,叶君书到底没说打击的话。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以洛哥儿的性子,结契到哪家都得时刻挂心他有没有受欺负,换成师兄家就没这个担忧了,先生和师姆都是心善的,洛哥儿绝对会过得舒心,只是这个前提是师姆他们能乐意洛哥儿契入他们家。
这么一想,叶君书就忍不住给秦耀良提意见,“如果你是真诚想结亲的话,那你得先说服先生和师姆他们接受洛哥儿……”
秦耀良一边听一边点头,十分受教,听到后面就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回家和阿姆谈心。
“子舟,你说得对,结亲不单是两个人的结合,还是两家的结合,是该说开来,不然以后闹个不合,受苦受累的还是我们自己。”
叶君书见秦耀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便没再说这个,直接指使他打下手做晚膳。
水已经烧开,两人正处理猎物,秦耀良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惊叫一声,“啊!”
叶君书抬眼望过去。
秦耀良眨眨眼,“对了,一直忘了跟你说,阿父让我叫你马上去县城一趟,他找你有事吧……嗯,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去应该也可以。”
叶君书:“……”突然好想将一盆脏水泼他脸上。
第二天,叶君书和秦耀良一起回县城。
秦耀良一下马车就火急火燎的跑去找他阿姆讨论终身大事。
叶君书去私塾找先生。
现在正是上学时间,叶君书过去时先生正在教书,他站门外听了会儿,见先生已经注意到他的到来,便去书房那边候着。
等了片刻,先生就过来了。
叶君书问了好,直入主题道,“先生,师兄说您有事找我?”
秦康泰坐到座位上,顺便让叶君书也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子舟,这一年来,老夫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你是个十分优秀的学生,是老夫无能,没那个能力教导你更多,这个也是老夫一直不肯收你为入门弟子的原因。”
叶君书张张嘴,正想说话,秦康泰略略抬头,阻止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想要在科举一途脱颖而出,良师、益友,必不可少,是这个丰城县局限了你的成长,如今,你再留在这里,于你有害无益。
所以,老夫寻了多年前的朋友,他前两日来了音信,愿意帮这个忙。这是雍州学院的推荐信,凭此推荐,你可以直接入雍州学院进学。”
秦康泰为这个学生真是操碎了心,连多年不见的朋友都拉下脸去信相求,他之前的信里还提了子舟的优秀之处,希望他那个朋友能收他做入门弟子,或者帮忙推荐个好的老师。
但是对方可能是没见到人不太相信,信里没提收徒之事,只送来了这封推荐信。
秦康泰便没将这事跟叶君书说,免得他多想。
叶君书低头看着先生取出来的一封信,心头涌起一阵阵五味杂陈的情绪,他低低道:“先生……”
他万万没想到,先生竟为他费心如此,一时之间,他都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既然你已决心走这条路,老夫能帮你的,只尽于此,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雍州学院作为一府之城最大的学院,优秀的先生和学子无数,想来能让你有所收获,你潜心进学两年,到时再参加乡试,相信你的成绩能让老夫为你骄傲。”
“……是,学生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最后,叶君书拿着推荐信离开,回到家里想了一天,于公于私,他去雍州进学是最好的选择,乡试也是在雍州府城进行,届时他可以直接参加……
如果他考过了乡试,就要去上京参加会试殿试,如果考上了,说不定就直接留京当官……这样一来,他起码好多年没时间回来叶家村,所以,孩子们带上。
这是个改变他们家未来的重大决定,叶君书不能一意孤行。于是,叶君书今天在用完晚膳后,将孩子们召集一起,开个家庭会议。
叶君书将未来的打算和去处都摊开来说了,小的几个基本不发表意见,大哥去哪,他们就去哪儿,他主要是知道大的这两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