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个背影看着十分恬淡的少年正低头熟稔的刺绣。
径哥儿一见到人,就埋头冲过去,少年怕绣针戳到小孩,连忙将手抬起来,他宠溺的任由六岁的弟弟往他怀里拱头。
他抽出一只手,轻轻拍拍弟弟的头,“好了好了,撒完娇就和四哥去玩吧,等三哥将这幅绣品绣好,别咋咋呼呼的,待会儿南阿麽看到了又该说你了。”
径哥儿鼓鼓粉嘟嘟小脸,不满道:“三哥,大哥已经再三严令,你刺绣的时间不能连续超过一个时辰,如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吧?该歇息了,否则,等大哥回来我就向大哥告状!”
勤哥儿正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团乱糟糟的线苦恼不已,听到六弟说的话,顿时也道:“是啊,三哥,你该休息一下,不能把眼睛弄坏了。”
两个弟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儿只好听话的放下绣品,“好好好,怕了你们,我不绣了,小告状精。”
儿看自己这幅绣品还差个尾巴就完成,离交货还有几天的时间,完全赶得及,便放一边。
自从在雍州安定下来儿就和南阿麽找了秀庄谈了合作,他便开始以买绣品赚钱,两年下来,他还攒下不少钱。
本来他是想用来补贴家用的,但是大哥让他自己保存做零用,他拗不过,就一直攒下来了。
虽然不知大哥的银子哪里来的,但是看他似乎从不为银钱发愁的样儿便想着自己先积攒下来,万一哪天急用了他还能帮上点忙。
径哥儿这才小大人似的满意的点头。
儿环顾一圈,“五弟呢?”双胞胎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五弟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径哥儿睁大眼睛道:“五哥出去玩啦,我今天不想出门,就让五哥自己去了。”
儿捏捏他的小鼻子,“你们该不会又想什么坏主意,想去做坏事了吧?”
径哥儿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和五哥很乖哒!”说完,还眨眨滚圆的大眼,证明自己说的真实性。
“没有就好,可别又去打架了啊,大哥生起气来我也帮不了你们。”
径哥儿顿时心虚的移开眼。
三兄弟在院子里散儿按大哥说的,尽量多看绿色植物放松眼睛。想起刚才勤哥儿急急忙将双胞胎喊出去,便随口问道:“方才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勤哥儿和径哥儿异口同声答道。
儿儿只差没写在脸上的表情看出来,勤哥儿天生缺条弦,没有心眼儿,也隐藏不住心事,看他望着自己水汽蔓延的双眼,每次听到别人拿他这张脸说事时,勤哥儿就是这副表情。
他顿时就明了,他们这是在外头又听到这些话了吧?这两年下来,他都习惯了,而且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在乎,偏偏弟弟们心疼他,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一听到就准炸毛。
儿便没再问,带着弟弟们到院子里耍一遍,就回屋了。
第二天下午,看今天有风,一家兄弟在树荫下乘儿和勤哥儿正埋头刺绣。
双胞胎心不在焉的坐在院子的小矮墩上,不时仰头望向外面,整一个叫望眼欲穿。
忽闻外面一声声稀奇古怪的怪叫,双胞胎眼睛一亮,顿时坐不住了,小身板一扭,纷纷迅速往外跑,一下子就不见人儿连叫都叫不住。
巷子口,一个大一号一个小一号的两个矮肥圆正仰着头,憋红大肉脸,一唱一和的叫着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模仿动物的叫声,但是学得不伦不类。
“大胖小胖!”
大胖小胖一听到老大的声音,连忙哼哧哼哧的跑过来,“大老大!小老大!”
他们咧嘴直笑,馒头似的肉将眼睛都挤成小豆眼,大胖报告道:“大老大,小老大,兄弟们已经集合好了,只需老大们一声吩咐,马上就可以去和西街那帮龟孙子干架!”
小胖也报告道:“那帮龟孙子果真去了,现在都在小西坡那里,咱们可以一网打尽!”
“做得很好!”径哥儿满意的点头,一副帮派老大的架势,“走,马上和兄弟们会合!”
双胞胎和大胖小胖跑出巷子,外头十几个高矮不一的萝卜头正在那里,看到几人出来,齐齐的喊:“老大们好!”
双胞胎绷着脸点头,径哥儿让小弟们分成两队,他和五哥一人带一队,“走,兄弟们,咱们前后包抄,注意潜伏,今天一定将西街那群小王八打个落花流水!”
“是!”
一群小孩分两边迅速跑开,前往小西坡。
待将敌方困在包围圈,只听“哈哒”一声,两队伍啊呀叫着一拥而上,两方交战,乌拉拉的战成一团,抓挠踢踹十八般武艺轮番而上,其战况之激烈,不忍直视……
最终战斗结果,以双胞胎一方成功收服西街以西街俯首称小弟为结束,自此,双胞胎成东街西街二霸,再无两派之分。
双胞胎顶着一身辉煌战绩,如战斗胜利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家。
然后,凯旋的两老大,被自己的真!老大禁足在书房里,各自拿着小毛笔埋头抄写两百遍三字经。
嗯,什么时候抄完了,就什么时候可以再出门。
夜幕降临之际,两颗小脑袋一上一下出现在门边,探头探脑往里面瞅一会儿,发现没人,才迅速溜进来,小短腿跑得飞快,差点就跑到房门口,然后就被守株待兔的大哥当场捉住。
两个小家伙顶着这么一张五彩斑斓的脸,想不知道他们打架都难,于是叶君书黑着脸将着两胆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