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父说他再想想,但女人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她站在窗前看简父兴奋地走远,为那个可怜的孩子叹了口气。

也就简父那个猪脑子还没意识到问题,他在赌场输得那么惨是有预谋的,怪只怪那孩子得罪了老大的弟弟。不过安迪那小子也真狠,这一旦进了黑坊可就永无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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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考虑考虑,其实简父早就心动了。他一遍遍对自己说,这不是卖儿求荣,这是他为儿子找的一个好归宿。

简母看他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怕他又干什么蠢事,一时不放心就悄悄跟着他,没想到听见他满脸兴奋地和一个外国人比划着要把简竺给卖了。简母可谓五雷轰顶,她冲出去不可思议撕扯着简父:“简成功你疯了?!”

简父一边不耐烦地扯着简母,一边对男人讨好赔笑,“家里婆娘精神不正常,对不住!对不住!要不咱明天再谈?”

“你混蛋!呜呜——你松——呜——”

简父把人拖回家里一把甩在地上,耐着性子解释:“我这也是为他好,虽说是辛苦点,但人家待遇好啊!你想想他现在名声这么烂,都知道他不正常,除了去干苦力还能干啥?再说我养他这么大不能白养啊,咱家又不是慈善机构,该是他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简母死死瞪着他不说话,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简父气笑了,他揪起简母的头发恶狠狠道:“呦嗬,咋?你要舍不得也行,你替那小子呗。反正债是必须还的,老子要是残了你也跑不了!”简母身体一僵,简父继续说道:“我跟你讲,咱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我呢,也不想真让你去遭那罪,你自己琢磨琢磨。”

他看简母垂着头半天不说话,自以为把事情搞定了。哼着歌起身要走的时候,简母突然扑上来死命抱着他腿,眼里都是哀求。简父勃然大怒,一脚把人踢老远撞上了桌子,哗啦一声把上面的东西砸了一地。他还不解气,佝偻着身子拿起棒子就朝呻.吟的简母打去。

简竺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场景,他甚至看到简母一只眼睛已经流血了。鲜血刺激着他的眼球,一瞬间怒火吞噬了他,简竺扑上去就和简父厮打在一起。他忘了恐惧,心里都是压抑已久的怨怒,从身体里自上而下烧起了一股邪火,逼得他红了眼睛。

简父被这双眼睛吓到了,他从未见过懦弱的儿子有这样凶狠的一面,加上他本就心虚,气势上先短了一截。

简母被扶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昏沉了,她捂着眼睛虚弱道:“幺儿…他要…他想卖了你…”

“走……快逃……”

简竺抬头,眼里已然全是血丝。他没想到这个猥琐的男人能干出这么没下限的事情,他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发一言转身去了厨房,简父正想冷笑两句,下一秒脸色骤变——“卧槽!!!”

男孩举着菜刀向他冲来。简母尖叫起来,简父吓得转身想跑,却没想到简竺像磕了药一样骤然发力把他扑倒在地。他跨坐在男人身上,两条腿拼命压着简父乱蹬的腿,另一只手无视简父的抓挠,像铁钳一样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简父忘了,平常老实怯懦的人一旦发狂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压抑的太久了。所有的负面情感如同洪水全线溃散,血液一阵阵冲击大脑,简竺眼前全是红色的。他忘了呻.吟的简母,看不见脸色紫红的简父,他什么也没想,只是顺着身体动作举起刀。

下一刻,锋利的刀锋擦着简父的耳朵狠狠砍进地板,伴着简父凸起的眼球,地面咔的一声四分五裂。碎屑伴着血丝打在吓傻了的简父头上,他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耳道里还停留着刀砍进地板的牙酸声,那一刻他真的以为他要死了。

简母也僵住了,家里彻彻底底寂静下来。

良久简竺大喘着气,掐着简父脖子的手慢慢挪开。他晃了下,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玛林了。玛林一上线扫视了一圈秒懂,这正和她意,她想这么干很久了。玛林眼眸冷下来,拍了拍简父痉挛的脸颊,凑近他受伤的耳边阴声道:“我生平最看不起打女人和孩子的渣滓。”说罢她抡起拳头左右开弓把简父打成了猪头,完事后才起身走近简母。

简母看着蹲在她面前背起她的孩子,眼底满是苦涩。

玛林还是带着简母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她她受伤的一只眼睛视力受损。从医院回来后家里已经没人了,简母没管这一片狼藉,只是一瘸一拐地翻出了些东西。玛林靠在门口淡淡看着女人朝他走来,手里被塞进一个小包裹。她低头翻看了下,脸上疑惑。

简母带着哭腔低低道:“别管妈了,走吧,走吧。不管你是谁,离开这个家吧。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别再回来受这个罪。”

她到底为人母,怎么会认不出哪个才是自己拉扯到大的孩子。她只是一辈子软弱惯了,她最大的勇气都用在今晚放她的孩子走了。

玛林看着她,良久还是转身出了门。

就在她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哽咽声,“幺儿,能让妈再抱你一下吗?”

玛林心里一动。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些黏黏糊糊的感情像此时一样,能最终让她情不自禁走到女人面前,轻轻抱住她,告诉她一句话——

“谢谢你。”

离开家的时候她回头,看到女人滑落在地,捂着脸在黑暗里低低啜泣。

这年简竺彻底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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