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邻的院子里,中间也来过一次,被半冬拦在了门外,他似乎只是来看看阮清怎么样了,听到阮清还在睡着就回去了。
可是睡到半夜,阮清就有些不踏实的做起了梦。梦里面她见到了苏辄,只是阔别数月那张曾经清冷俊美的脸却有些陌生的难认。当她怀揣着欣喜和小心走近时,苏辄却冷冷的抽出了一把长剑,指向了身侧。
阮清瞪大眼睛,终于辨认出那跪倒在锋利的剑尖下的竟是她的皇舅父。
她猛地停住,听到苏辄阴冷逼仄道:“殿下当真骗的我好惨!却是以为如此就能哄得我放弃家兄之仇吗?赵氏夺我苏氏江山,狭隘善嫉,残害忠良,如今更是要将我苏家赶尽杀绝,其罪难赦,当诛!”话落,便是长剑朝向身侧用力一划。
“苏叔叔!不要——”
“阿阮醒醒……阿阮……”
紧张而又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飘入耳中,阮清霍然睁开眼,便是觉得身上一紧,被一股大力圈住,鼻端若有似无的檀香夹杂着微微的汗意提醒着她身侧有人,可当她费力的抬起眼,看清楚那张有些模糊却是分明刚刚在梦中见到过的俊脸时,浑身都僵硬了。
苏辄垂着眼睛望着怀里的小儿,感受到那明显的排斥和僵硬,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尽量柔下声问:“可是做了噩梦?”
听到这个声音,阮清才彻底清醒过来,先是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还是睡前的寺庙厢房,再看身侧半卧着的人,也不像是幻觉,脸侧那沉而有力的心跳可是实实在在的。仍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可手刚伸到一半,便在那人的脸侧顿住,有些不敢触碰。
“是我。”苏辄见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干脆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了自己脸上。也不知这小儿刚刚做了什么梦,竟是吓成这般。当他听到她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时,紧绷了这许多日子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只刚刚进门看到这小儿孱孱的蜷缩在被子里,本就不大的脸较他离京时竟是瘦了足足一圈,下巴都几乎能戳死人,当时他便忍不住要将之从床上拎起来狠狠骂上一顿,而如今抱着这小儿才发现,那身子竟也是轻的还没有身上的被子有斤两,便再压不住火气,冷冷道:“殿下这是在跟谁过不去,竟是要活活将自己病死不成!”
听到这恶意满满的申斥,阮清再不怀疑眼前的人果然是定王无疑。只是王爷此时不该在北地想方设法的对付戎狄吗?却怎么从天而降砸到了寺庙的床榻上?
算起来,王爷夜半闯寺好像已经不是头一遭了,倒是轻车熟路做惯了那登堂入室的宵小行径。
虽然对这等意外接受的比较容易了些,可阮清觉得还是有必要搞清楚状况,便问:“苏叔叔为何会在这里?”
苏辄绷着脸道:“怎么?本王却是哪里得罪里殿下,命人请来了药老为殿下看诊,殿下却理都不理,偏要宫里那些个庸医生生折腾坏了身子才好?”
原来是因为她拒绝了药老看诊,王爷自觉被下了脸面,才一怒之下不远千里跑回来兴师问罪了?阮清侥幸之余,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王爷还真是好脸面中的典范,脾气大的令人难以消受。
不过此时看到苏辄,多日来的担忧也总算是有了着落,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也不愿再去追问为何王爷一直没有写信的原因。
她自然不能告诉王爷她是怕药老瞧出什么来才故意躲着的,只垂下眼睛,柔声道:“阿阮不过是略感风寒罢了,将养几日就好了……苏叔叔从北地赶回来,想必舟车劳顿,合该好好休息才是,实在不易动怒……这山上夜间清冷,看苏叔叔却是一身的汗,应是连赶了不少的路吧,我去唤半冬打些热水来,让苏叔叔泡泡身子,解解乏。”
“躺下别动!”苏辄伸手将她按回床上,这一按又是一把咯人的骨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都已经这般了还要逞能,是要气死我不成!既然身子不好便好好在宫里养着,没事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烧什么香拜什么佛?莫不是也学了那些愚蠢的妇人迷信着不吃药便能抗成地仙?”
阮清略有些无语,看来这四两拨千斤对心性莫测的王爷来说真真是不管用的。只小声问:“苏叔叔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第 78 章
苏辄哼了一声。他此次回京虽是无奈于母亲大人称病逼迫,也是打算顺便回来看一看这小儿。母亲大人的病是假,可这小儿的病却是货真价实的。原本是听说这小儿病的越发严重却死活不肯出宫让药老医治,便是恼怒焦虑了月余,只当这小儿怕他知悉病情后担心强自硬撑着,可如今看来这小儿哪里有半点体贴他这个叔叔的样子,竟然还有闲心约了秦煜上山拜佛,倒是不怎么领他这个叔叔的情的意思。
他竟不知这小儿何时与煜小侯爷交情这般深厚了,竟是拖着病体一道来山上小住清修。这是要一起抄经念佛遁入佛门不成?
那秦煜也不是个好东西,突然想到勾搭阮清,怕是因着他宫里头那个侄女要被送去鲁国和亲,想从阮清这边下手,帮着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