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显然没什么骨气,这都几日过去了,光嘴皮子上吵着寻死腻活,但听宫里的人来报,每日三餐吃食可是半点没断过,还每顿饭都多加了好几个菜,吃的脸上都多了好几两肉。
一会儿倒是要好好检查检查,除了胆子,到底还有哪里长了肉才是。
最近吃的膘肥体壮的摄政王,此刻刚刚喝完了加餐的一碗冬笋鸡丝汤,正舒服的抚着肚皮靠在贵妃椅上逗弄爱宠。
定北王在北地时受了手下爱将白青岩的点拨,追女人的手段日渐增长。据爱将所言,要把一个心野的女人拉回身边,首先就是找出这个女人平日里比较在意的人或物,用以胁迫诱哄,软硬皆施,想来有了忌惮和牵挂,早晚有一日会妥协,乖乖回到你身边。
王爷细思前后,很不愿承认除了自己以外,那几个奸夫和情哥哥也是小女子心中在意的人。于是,王爷果断的将小女子素日最在意的宫女扣在了北地,同时将小女子最在意的宠物带回了京城。意欲用昔日爱宠唤起念旧的小女子对宫女的怀念和愧疚,然后加上王爷一颗真心表露,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水到渠成的将人抱回北地。
当然,这一切计划都是在太子夺位成功顺利登基的基础上。他公然率兵打入京城,也不过是防着太子狗急跳墙对小女子痛下杀手。只要太子不傻,最后只能选择和他划地而治,井水不犯河水。那么他就可以将小女子哄回北地去,天高皇帝远,自去逍遥快活。
谁料想,那蠢太子果然蠢得要命,竟没用到这个地步,就这么容易的被那软绵绵的小女子给做掉了。他追女人的宏伟计划无奈最后竟不得不成了逼宫造反。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那小女子惹出的幺蛾子。他还没找她算这一笔账,她倒好,先主动交代罪行,给自己扣上了一个杀兄仇敌的大帽子。
苏辄觉得这些年自己对她还是太和善纵容了,一枚软蛋竟硬生生叫他养出了悍不畏死的烈性,是欺他不舍得真一刀砍了她不成!
揣着一肚子火气,定北王抬手就推开了密道的暗门。
不怪阮清窝在鎏英殿挖地三尺的找密道却连密道的门缝都没找到,只能每晚抱着被子在床上气的打滚。实在是那密道就被她结结实实的压在小身板底下,用脚指头想,阮清也想不到她那位豪放的“生母”会在屁股底下挖个洞,欢迎情郎入内。
是以,苏辄从床板下面出来的时候,一眼没瞧见人,出了寝宫,就听见舒舒服服躺在窗下贵妃椅上的摄政王正揪着鱼生的小耳朵,自认十分隐秘的宣泄不满。
苏辄耳聪目明的听了个一清二楚,大意就是:你鱼生虽然是狐狸爹妈生的,可备不住有个要横刀夺爱的养父,砍了你亲生爹妈,要将你据为己有。眼下你无依无靠只能认贼作父,可你的养父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又无情的将你抛弃了。还好,你的养父最后将你丢给了我这么个心软的妹子,否则,你岂不是又要孤苦无依凄凄惨惨了?唉……谁知你那养父荼毒了你不够,现在又要故技重施,挥刀斩断我的亲情血脉,让我和你变得一样凄惨……你说,你那养父到底是从哪里受了刺激,专爱做这欺男霸女,拆散人家庭的恶毒之事?
简单概括一句话就是:你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爹,实在是没人性,坏透了!
苏辄听得耳朵都要冒出火来,手里若有把刀,倒是要立马坐实了罪名手起刀落才好。当下便三两步跨到贵妃椅前,平地一声雷道:“殿下真是了解本王!只是殿下说本王一肚子坏水,本王无可辩驳,但论起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本王自认远不及殿下手段灵活,而欺男霸女,拆散人家庭,更是殿下的拿手功夫,本王如何担得起如此称赞!却是要羞愧的上吊投井,引刀切腹!”
阮清陡然一个哆嗦,猛地从榻上翻了起来,差点一个不稳滚到地上。虽还没看清突然从天而降的是何方神圣,但这阴郁暴戾的嗓音和语气,天底下可找不出第二个。
当下只瞥到一抹雪白的衣角,便惊慌失措的四下观望,只见门扇紧闭,连墙带地板都未有过丝毫风吹草动之势,脱口问道:“你、你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苏辄冷哼一声,“本王从哪里冒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不辞劳苦特意拨冗来给殿下收尸,眼下瞧着,殿下这一出诈尸倒是上演的甚是敏捷灵活。怎么?是嫌本王送来的白绫粗糙配不上殿下金贵细腻的脖子,念着本王亲自用宝刀送殿下上路不成?”
阮清忽然觉得脖子里小风凉飕飕的,不由得抱紧小狐狸往领子里缩了缩。
这副怯懦可怜的模样倒是让苏辄满腔的怒火稍稍熄灭了一些,视线上移,这才发现几日不见小儿果然胖了不少,那原本尖瘦的小脸更添了几分红润嫩软,似乎掐一把都能滴出水来。
苏辄攥了攥手指,强忍住伸手的动作,冷眼斜睇着瑟缩垂首的小儿,冷冷道:“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还说的唾沫横飞声情并茂么,可是本王的到来打扰了殿下的好兴致,需要本王暂且回避一二?”
阮清死死咬住嘴唇,虽然难得在背后说人坏话一回却被抓包现行有些心虚,但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