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也不知王爷不着寸缕醒来后,会否在旧仇上再添一笔新恨,直接一把邪火烧了整座宫廷。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主动回去找死的,少不得还需再费心躲上一躲。阮清出来时就做好了打算,今日是一定要出宫一趟的。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想去见一见被禁闭在寒清宫的废太子。
于是斟酌着向太上皇说了一下期间废太子的“丰功伟绩”,眼见着帝后二人俱是怒色勃发,恨不得早在出生时就将孽子塞回肚子里的情状,连忙小心翼翼的替昔日的兄长求了个情。
“连城哥哥虽然为奸人所惑一时冲动犯下大错,但他毕竟还是父皇母后的孩子,也是阿阮的亲兄长,想来父皇母后心中也是不忍看他就此堕落……阿阮想请求父皇,暂放连城哥哥出宫,允他在京中建立府衙,诚心以示悔改。”
虎毒不食子。柔柔的嗓音儿让人听之不忍拒绝,又正是说中了为人父母没能教养好孩儿的酸楚无奈。可太上皇却是龙颜一沉,显然因着先前过分的失望而不为所动。撇过脸冷冷道:“你何需再为他求情!朕自问从小便未曾亏待他半分,即使他愚钝不堪,不成气候,朕也从未想过要废黜他太子之位,可他呢,枉顾人伦,大逆不道,偏信奸佞三言两语便能够狠心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下手,谋君篡位!如今留他一命,姑且念在他还是朕的骨肉,否则早就该下旨砍了这个逆子!这般没心没肺的狼崽子,你却还想着留他在京中封王建府,可是唯恐他哪日活不耐烦了再造一回反不成!直接贬为庶民流放便是!”
阮清稍稍偏转身子,小手搭在太上皇震怒抖动的肩上轻轻揉捏起来,待得太上皇气息稍匀,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父皇且息怒。连城哥哥纵然莽撞,本性却不坏,想必经此一番也深刻的体味到了教训,反省收敛许多,只要稍加引导定然会慢慢走回正途。若一意严惩流放,心中反而会更加生怨,身处远地无人监管,再被有心人利用撺掇,岂非又将引发祸端?难道到时父皇真的要对骨肉血脉举刀?不若宽厚处置,将他留在身边,许以王爵之位,命其辅佐幼帝。”
太上皇慢慢转头看向阮清,阮清面色不动,接着道:“说起来,阿阮总共就这么几位兄弟,二皇兄早年不幸落下残疾,五皇兄又是个痴愚无状的,俱是指望不上。陛下倒是天真善良,可小儿心性不定,将来会长成个什么模样谁又知晓?若是再有奸人刻意诱导牵制,只怕不等陛下成年这天下就将毁于一旦。父皇真的能够放心颐养天年?倒不若借这次的事情适当打压一番,削削连城哥哥的气焰和野心,再将他置于那个他曾经想而不得的宝座旁边,让他心怀不甘的同时也存有一分感念和激励之情,就算是打磨历练了,等过几年,陛下若能有担负这天下之才便罢,若是不堪重任,您也好在陛下亲政之前代陛下禅位于兄长。您说,是也不是?”
太上皇怎么也没想到阮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竟是尽解了他烦忧许久而不得妥帖的问题。作为昔日的明君,血脉亲情固然重要,保住先祖传下的江山更是重中之重。这样一来,不但免去了亲手怒斩逆子的祸事,也可为尧国的未来留一条后路。
沉思良久,太上皇终于点了下头,神情欣慰道:“如此,便按你说的去做吧。”
这样又说了一会儿话,阮清就起身告辞了。太后亲自送阮清出了门。虽然曾经贵为国母,却是秉持着后宫不干政的原则,在阮清与太上皇谈及国事时只坐在一旁并未插话。至于阮清同样身为女子却侃侃而谈这一点,竟是没有人留意一般。所以终于等到这一对帝王父女聊完国家大事,太后立马按耐不住寻着机会再表达一番为人母该有的关怀。
路上便悄悄拉着阮清紧张细致的询问定北王那厮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这段时间有没有被那厮占了什么便宜。
阮清有苦说不出,并不想太后知道太多徒增担忧,只能昧着良心夸赞定北王乃是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并不曾有何孟浪不轨之举,待她便如小辈面面俱到。
太后显然不信,叱咤后宫多年岂是白吃了御膳房的油盐?其实在苏辄提到作为交换,要将阮清带回西北时,太后就曾怀疑苏辄是不是难得开了情窍,看上了自己这个貌美灵秀的女儿。可听了阮清的话,又觉得像苏辄那般嚣张跋扈的贼子若真看上了阮清,哪里还需要跟他们打商量,直接吃拆入腹再一路掳回西北才是应有的做派,怎会如此恪守礼节?
阮清心里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按着苏辄的性子,在不知当年真相的情况下若真的不想要夺位,实在无需自找麻烦的滞留在京中替赵家整理烂摊子,早在攻入京城的那一日就该抓了她将她强硬带走。
既然自己都想不出来,也就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后,只想了想,含糊其辞的道:“兴许,是我先前撺掇联合煜小侯爷用计迷晕了他,私自跑回京城,让他觉得被小辈和好友联合坑害了一把,抹不开脸面,所以想要惩戒我罢?”
第 182 章
太后显然并不知这一桩,闻言愣怔了好一会儿,大概也是在心里回忆煜小侯爷是哪一路人物,待依稀想起煜小侯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