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狂妄竟真的一个人上山寻死,此时看到了这副尸骨才意识到,苏贼却是要用这副尸骨来威胁他!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苏辄慢吞吞道:“其实,本王早就想将令兄的尸骨归还,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恰好二当家热情邀约,本王便借了这次机会将令兄一并带了上来。二当家不必感动,只消将人带出来与本王相见,本王保证完好无缺的将令兄奉还,如若不肯……那本王也只好昧着良心先毁了令兄的尸骨,提前给本王践行,黄泉路上倒也不会孤单。”
王二霸瞪着那所谓“完好无缺”的尸骨,只觉得心肺都快要气炸了。更可恨的是那苏贼摸着心口一脸施舍的模样,好似真的不从他心愿,便要忍痛一把火烧了他的兄长一般。
王二霸却不是不愿遂了苏辄的要求,若是能换回兄长的尸骨重新好好安葬,只让苏贼与情郎死前见上一面也无妨。可就在昨晚那只狡猾的兔子采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给逃了。害得他半夜从斩杀苏贼的美梦里惊醒,召集人手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堵住了逃窜的兔子。哪知那兔子身娇体软,跑了那么一点路就双腿打颤,在众人的围堵之下慌不择路一个跟头便从一处断崖上滚了下去。滚得果真比兔子还快,连衣角都没抓住就不见了人影。
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去,便是铁打的兔子也要摔成一滩破烂,何况那么脆弱的一只。他都懒得再费人力下去用铁锹去铲了。
好在,苏辄并不知情,仍一个人悍不畏死的为兔子情郎攀上山来。只是如今,怕是要再次舍了兄长,忍痛先了结了深仇。
便是权当砍了苏贼陪葬,给兄长赔罪吧!
想到这儿,王二霸深吸了口恶气,瞪向苏贼,“便是兄长在天有灵,也当理解我今日的不得已,你妄想以兄长的尸骨来威胁我怕是也要落空了,实话告诉你吧,你那情郎昨晚便已葬身山崖,早已是一滩死鱼烂肉,你若是想见,我便成全你,这就送你们去下面汇合!”
苏辄浑身一震,一双凤目瞬时寒光毕现,似箭般阴冷的盯住王二霸,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王二霸见着苏辄终于不复先前的风轻云淡,神情大变,甚感得意的露出一口大黄牙,难得耐心的重复道:“你若不信尽可问问我的兄弟们,昨晚他们可都是亲眼看着那小儿摔下山崖的。可惜了那般如花的娇儿,倒是颇有些脑子,假装翻窗跳下断崖,引开了看守逃出屋子,只是在扎翠山的地盘上他却是能逃到哪里去?也不过最后还是被堵在了半山腰,惊慌无力之下当真滚下了断崖,做了那山中的死鬼!啧啧,几十丈高的山涧,那么轻飘飘的一团落下去也要费上一段时间,如今怕是山下的鲜血都还没有凝固呢……哈哈……”
张狂得意的笑声肆意的回荡在山间,似鬼哭狼嚎。
苏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底一片殷红,看的王二霸心头剧震,竟是再也笑不下去,差点被一口痰噎死。那般杀气如有实质的从那一双斜斜挑起的凤目里直直刺来,刺的他浑身僵冷,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下一瞬就会被冻成渣。
王二霸直觉不好,便要抽身后退。随即听到一声冷厉断喝。
“分尸挫骨!一个不留!”
苏辄发出这一声喝令的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身影一闪,便原地不见,下一瞬却是出现在慌张退后的王二霸身后,雪白的刀光闪过,手起刀落,血淋淋的一颗头飞出,滚了一路滚进了远处的一条臭水沟里,已然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那仍僵立在原地没了脑袋的身子提醒着众人,那颗头的主人是谁。
四面匪众胆颤心寒的看着大当家眨眼就被齐脖削了脑袋,险些吓得掉了手中的刀。只一人察觉有异,攥了攥空荡荡的手掌,才发现怒砍大当家脑袋的那把刀竟是那般眼熟,可不就是上一刻还在自个儿手中的宽背大刀吗!却是如何一眨眼变戏法似得跑到了苏贼的手里,还成了砍杀大当家的凶器?
虽然大当家被砍,几乎吓破了众人的胆,但想到来人不过三个,寡不敌众,总要先替大当家报仇,便是又重新强打了精神挥起手中的刀朝三人扑了上去。
可喊杀声还没落地,原本晴朗的上空忽然变暗,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乌云顿时压上了头顶,众人惊诧的抬头望去,暗道,苏贼可恨,连老天都看不过眼,要降下一道天雷劈死贼子。
可那一丝欣喜还没泛上心头,众人便看清了那压顶的乌云却不是乌云,而是一只只硕大的风筝。
风筝从对面山谷顺风飞来,上头皆是吊了一个个全身黑衣的身影,隔着数丈,那些挂在风筝上的黑衣人便是搭箭拉弓,利箭嗖嗖的连射而来。
苏辄看都不看那哀嚎倒地又被接着跳下的天机卫分尸遍地的土匪一眼,顺手扯过身边一个尚有一口气的土匪,怒目厉声道:“带我去那处断崖!”
阮清坠落的断崖在扎翠山东面的半山处,此地原是王二霸辟出练功的地方,每日清晨立在崖前倒是满目清新的好风光,雾霭淡淡,绿树横斜,放眼远眺可见方圆十几里景致,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带路的山匪浑身瑟瑟的指着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