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猛地停下脚步,楞在原地。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条银光闪闪的小溪,溪边一个少女弯腰而坐,雪白的小腿浸润在溪水里,她一边唱着歌,一边用手中的鲜花去泼洒溪水,漆黑的长发从少女的耳后垂在膝盖上,微笑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在此之前,言白从未想过自已有一天会对一名异性一见钟情,实际上他在感情上向来克制疏离,就算当年和苏馨在一起,也未尝有过像此刻心潮澎湃得无法自制。少女美吗?美。但除此以外他对她什么也不了解,怎么会爱上?可他就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女了。而且这种感情来的如此突如其来,壮大得如此迅速,他甚至怕惊扰了她,宁愿就这样远远地注视着她。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外表不要说惹少女喜爱了,贸然表白只会让她厌恶。
说起外表,他就想起仙女爱丽丝的诅咒,他会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他的人类女子,指的就是这名少女吗?
溪边的少女一无所觉,还在继续玩着水唱着歌,她美丽的眼睛里露出快活的神情,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言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凝视着少女,忘记了时间。直到少女玩厌了,唱累了,将花朵扔进小溪里站起身来,言白才赶紧躲藏在树后,保证她看不见自己。少女拍拍裙子上的泥土,手背在身后,一走一跳地离开了,言白盯着她的背影,向来淡漠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痛苦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的爱是虚假的,是因为仙女爱丽丝的咒诅,但他控制不住,爱情如果能被理智所控,白蛇也不会为了许仙屡次犯险,爱丽丝也不会数次不顾一切地向言白告白,古往今来也不会有无数人为此痴迷为此沉醉。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言白才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刚才他差点追上去,告诉对方我爱你。什么时候他也会有这种冲动的时候了,若是让那些熟悉他的人知道,他们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吧。
言白转身疾步往少女反方向走去,强迫自己的脚朝王城的方向,而不是转而追寻着少女留下的足迹。明明少女的人都消失好一会儿了,他的耳边还在回荡着对方刚才唱歌的声音,她的脸清晰无比地浮现在言白面前,后者知道如果现在给他一张纸一支笔,他能准确无误地将少女之前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描绘下来。
由于这件突发事件,原本言白还准备慢悠悠地走到王城,但为了遗忘那名森林中的少女,离她越远越好这样才能慢慢忘掉她——尽管收效甚微——言白在下一个城镇里直接买了一匹好马,向王城赶去。
一路上少女的音容笑貌还总是不受控制地在他心头浮现,而言白自己常常在发现前,还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心魔对此快要笑死了,言白懒得理他。他和他一心二面,所以心魔一定也爱上了少女。但他和言白不同,不但在言白质问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还不断怂恿言白找到那名少女,让她接受他们。
他的说法是:“反正你现在武力值这么高,不用浪费,就算对方拒绝你也可以强行将她留在我们身边。”
“闭嘴。”言白的表情比前几十年里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阴沉可怕,结果心魔不但不加以收敛,反而在识海里笑得更大声了。
王城就在心魔刺耳的笑声里,出现在言白的眼前。雪白的城墙,威风凛凛的守卫,繁华的街道,几年未见,英格兰王国的都城依旧美丽如初。
跳下马,顺利通过城门口,一进王城,他就看到许多人正从四面八方朝同一个方向跑去。
随便找了一个人询问情况,对方露出兴奋的表情大声嚷嚷:“你不知道吗?石中剑被人拔出来啦!还是个贵族骑士家的养子,今天主教亲自去审问那个血统不明的家伙,我们都赶着去看好戏呢!”
看来阿尔托莉娅最后还是拔出了石中剑。通过这位热心的公民的讲述,言白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阿尔托莉娅在到达都城后,直接去凯参加比武的会场观看好友的比赛,但是赛前凯发现自己忘记带剑,便让阿尔帮自己去旅馆取剑,阿尔托莉娅当然一口答应。但当她到达旅馆时才发现,旅馆的主人也去观看比武了,旅馆的大门紧锁,她来不及返回会场去钥匙,情急之下在路过一座教堂墓园时,看见一把插在石块中的钢剑,发现旁边没有人,便拔出那把剑送给凯。凯接过钢剑,看见宝剑上的铭文:“拔出此石中剑者,即为英格兰之王。”马上明白过来,朋友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阿尔托莉娅也这才明白自己拔出的到底是什么剑。
主教得知此事后,决定前去见见这位名不经传的骑士,其他人则因为阿尔托莉娅的血统不明,并不服气她作为新任国王,正准备面见主教抗议。
当言白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争吵的场面已成白热化。会场里的人个个吵得面红耳赤,知道阿尔托莉娅的人——其中以凯为代表,支持阿尔托莉娅成为国王,而不知道她的人则强烈反对,主教坐在上首一时间举棋难定,不知道到底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宣布金发少年继任,还是依大部分人的观念拒绝这名非贵族的骑士成为国王。
梅林的大名在尤瑟王时期便已传遍整片英格兰的大地,所有人都知道帝国的首席魔法师能呼风唤雨,手一招就能建起高耸的城墙,法杖一举就能让任何前来侵犯的敌人溃不成军。所以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