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痴了的模样,我心上笼了一抹愁绪,嘴巴一张一合,终是开了口,“别喝了,你喝的够多了。”
听了我这一声劝,她握着白瓷杯的手微微一滞,瞪大一双蓄满水汽的湿润眸子努力想要看清我的样貌。
良久,她有些口齿不清地唤我,语气里似是眷恋,似是惆怅,“小碎……”,指尖捏着的那盏白瓷杯跌落而下,酒水洒了一地。
我不甚舒服的皱了皱眉,她从来不曾如此亲昵的唤我作小碎。她望向我的眼睛也不像是在注视着我,反而更像是在透过我见到了什么熟人,一脸的惊喜和彷徨。
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个一点让人也高兴不起来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对于宋毓欢而言只是一个替代品。明明她也已经给了我那么许多的补偿,可我那颗欲.望难平的心,仍在固执的叫嚣着它的不满。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是那个叫小碎的人吗?难怪你让我改了这个名字。
可惜的是,我并不是你的小碎,我也不叫殷碎,我的名字是殷宓。
“小碎……你过来,你过来。我想你了……我们过往的恩怨都一笔勾销吧,我不在乎你为了蘅玫与我反目成仇,只求你陪在我身边,怎样都好。”女人本就蓄满水汽的眸子里溢出晶莹剔透的水珠来,顺着面颊一路滚到了瘦削的尖下巴。
最终,水珠因为承受不住重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砸在了地上,开出了花朵。
面对此情此景,我的心情莫名变得沉重,素来习惯了她一副冷心冷面的姿态,如今她的伤心落泪却大大改变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往日印象。
见不惯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我离开了座位,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掌,摊开,细碎的掌纹铺满了掌心。
有一滴温热的晶莹液体在掌心化开,见她哭的伤心,我并未开口劝阻,只倾身上前,捏起一截衣角,温柔地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整个过程,她不哭也不闹,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端坐在那里,任我摆布。
指尖不慎触到她发烫的有着滑嫩肌肤的面庞,我不免担忧看她,她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我,更是伸手把我的衣袖给攥紧了,跟攥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活不放手。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她怯生生地望着我,生怕我不答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被她扯的一时站立不及,身子朝她倒去。
她见状眉毛上扬,张开双臂把我给揽到了怀里,带着一丝调皮的笑道,“这下,你再也逃不掉了~”
逃?我从未这般想过,只要你还需要我一天,我便陪在你身边一天。
手指轻抚着她紧锁的眉头,我低头呆看着身下的一片狼藉,心中顿时涌起无限酸楚滋味,偏生这酸楚里还夹杂着少许的甜蜜,叫我无所适从。
她依旧睡的很沉,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异常,我唯有速速穿戴上被她纵情时扔在一旁的衣衫,强忍着下面的不适,找来巾帕放进温水盆里浸湿了给她擦拭身体。
她懒懒地翻了一个身,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的眼圈一时红了,只因她嘴里喊着的正是“小碎”二字。
深吸一口气,我挤干了巾帕,想要给她擦拭脖颈,她睡的正迷糊,有些不满地一把推开我的手。
“乖,我给你擦擦。”强制无效,只得软声哄她,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终是醉醺醺的翻过了身。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她的身子,我正准备将她胸前散开的衣襟阖上,她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紧张兮兮,“不要离开我。”
你可知真正离不开你的人,是我?
高高的院墙外,立着两名女子,一个年纪稍长些,一个不过二八年华。若是侧耳倾听,似乎还能听到两人的争吵声,气氛显得很是冷凝。
“你怎么还不动手杀了她?”女人一贯温和的面容滑过一抹厉色,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还没找到适合动手的时机。”我不敢探视她的表情,只低下头故作平静的说道,只有我自己知道,藏在衣袖下的手掌已经满是黏腻的汗水了。
“她还没有完全相信你?”女人锐利的眼神扫过我全身上下,话里满满的不信任。
“时机到了我自会动手,师父大可放心。”为了不让她一直盯着我,我只好给了她一个保证。
“希望你不会令为师失望。”得到了保证的女人唇角一勾,心情不错的伸出手盖在我头顶,看似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她的手掌就悬在我的头顶,为了不让她发觉我的异样,我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一如当初陪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般相处。
“师父,徒儿醒的。”我不敢呼吸,生怕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半晌后,她满意地收回手掌,贴在我耳边轻声道,“别忘了谁才是救你出火海的恩人。”言罢,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去。
我因为太过紧张,小腿一阵发麻,我一时站立不稳,狼狈地跌坐在地。
汗湿的衣衫贴在背部,激的我一阵发抖。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充斥在我的内心,鼻子莫名一酸,眼角滚过一点湿热,张口便可尝到又苦又咸的泪水。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我的鼻尖,微凉。我背靠着高墙,双手环膝,把脸埋进膝盖的缝隙,企图隐藏起自己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走近,风中夹着她令人熟悉安心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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