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毛赞同地点点头。
黑猪挺着急了,呵斥他们乱说话。
猪毛瞪他:“你倒是轻松,你又不跟我们一样,我们是要一辈子跟着老爷的。而你呢,当初来的时候就和老爷说好了,树倒猢狲散,你跑你的!”
“你再说我撕烂了你的嘴!相处这么久了,你们瞧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么!而今就是叫我为老爷死,我也心甘情愿的。”黑猪啐一口猪毛,直骂他嘴黑心烂,就把人往坏处想。
猪毛嘿嘿笑,“你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受罪,那我收回前话,再给你鞠个躬,好好赔罪。”
猪毛说罢,就真给黑猪赔罪了。
贾赦冷眼瞧他们几个闹腾,也不吭声。
几个人说够了,才发现老爷冷冷盯着他们,似乎有些恼了。老爷从来不怎么苛待他们,平时闹归闹,老爷都由着他们,但正经事情上守规矩才行。
一个个赶紧老实地站定,垂头作道歉状。
“瞧把你们给惯的。”贾赦扫他们一眼,揉了揉太阳穴,便叹,“我养的跟宋府养的,就是不一样。”
猪毛立刻愤愤不平表示,“小的们自然跟宋府那些木头似得下人不同,我都是明事理,有人性,对主子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方正路人忍不住被猪毛这话逗笑了,“你意思宋府的那些下人奸猾、没人性是糊涂蛋?包括恒书?”
猪毛坚决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都别闹了,收拾屋子。”贾赦道。
几个人应承,屋子里转即就被三人收拾干净了。
方正路要人去邻家轩的库房里再取两幅画来挂在墙上。
贾赦不许,只叫猪毛去回去告知冬笋,让她跟迎春要两幅画残的画挂在墙上就是了,不要有落款,不然姑娘家的东西不小心传出去就不好了。
方正路愣了下,当下就明白老爷这是舍不得好画再被撕了,忙表示:“我屋子里有几幅自己画的,但画得并不好,如果老爷不嫌——”
贾赦:“不嫌弃,都拿来。”
方正路还挺高兴,颠颠地去了,这就捧了几卷画来,还非要自己亲自挂上去才作罢。
这时万福蹬蹬快步上楼来,看屋子里热闹,笑了笑。猪毛忙叫他品评一下方正路画的《山野莽猪》。
万福在邻家轩干久了,对于字画也有些自己的见底。他转而感兴趣的看了一眼墙上那画,就笑着表示不用瞧第二眼了,转而对贾赦道:“楼下来了贵客,新任的京营节度使甄涉,甄大人。”
贾赦本来愉悦的心情顿然沉下来,便起身在万福的带领下,准备下楼去见甄涉。
贾赦出了门,过了走廊,一边下楼梯,就一边听见楼下有热热闹闹的对话声。只见甄涉手拿着《邻家秘闻》第十四期,和堂内的众位文人们就此讨论,还做了诗句,同时还顺手拿起桌上书生们的文章品评一番。开始必定说优点,有不当之处,他也会在赞美一番之后只用三言两语来委婉提及。堂中的书生们都很爱听甄涉的话,对其又敬佩又爱戴,纷纷表现出一片热诚。
甄涉放下手里的文章,还要从书生们手里接一篇继续说,转而听闻贾赦来了,忙转身见过他。众书生见了贾赦,也都一起行礼。
贾赦微微笑,“甄大人客气了,大家同朝为官,你品级没低我多少,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
在这么多文人面前,甄涉不拿架子,谦逊低调,且能对他表现如此敬重的态度,的确是讨喜。如果贾赦不是早就知道甄涉是贤妃的人,见他此举,可能还真会喜欢上他。
贾赦请甄涉上了二楼后,便叫人奉了茶。
甄涉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背着手先看了贾赦墙上的画。一般这都是文人的习惯,贾赦对此也习惯了,遂也不多言,就先坐了下来喝茶,一切都随甄涉的意。
甄涉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头,转即高兴地指着对那副《山野莽猪》,表示此画寓意深刻,真乃是一副好画。甄涉从山野环境说到猪头、猪身、猪尾,赞叹处处画得传神,随即又说整幅画表达了意境十分深刻,讥讽之意令人拍案叫绝。
甄涉说罢,还故意凑近看了看,又称赞一遍工笔细腻,然后外头瞧没有落款,便问贾赦这话是谁著的。
一般情况下,这种没有落款的画挂在主人家的房间内,都该是主人家自己画的。甄涉便是猜测这幅画为贾赦所著,故才会有他刚刚这么‘有理有据’的夸赞。
甄涉话毕,就笑着去观察贾赦,等待贾赦的回应。
贾赦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甄涉来喝茶。
甄涉偏偏不,指着这画赞不绝口,拱手请贾赦一定告知他著者是谁。
贾赦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吐出来,挑眉问:“你真想知道?”
“当然,我还想请他帮我也画一幅,便是花多少钱都可。”甄涉肯定道。
贾赦打量甄涉那双精明的眼,明明不瞎,非说瞎话。就方正路那画的水平,连万福都能瞧出好赖来。不过人的确都是有这样的心里,自己的事儿若是被夸赞了,便是不符合事实,也会愿意相信那些赞美之词是真的。
只可惜甄涉这次的马屁拍错地方了。
贾赦便干脆遂了甄涉的意思,当即叫方正路来为甄涉引荐。
方正路一听自己的话得到了新晋京营节度使大人的赞美,高兴地不得了,忙跟甄涉仔细解释自己每一笔的用意。
甄涉从听说此画为方正路所著时,脸色就尴尬起来,不过很快他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