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是大齐国靠南方的一个府城,以富庶丰饶闻名天下,也是文人墨客流连忘返之地。
六人在去往临安府的途中又遭遇了几次刺杀,可是有唐时和赵缙在,无一不留下了性命,来了三次后,卫琮他们都淡定了,若是没人刺杀,他们还不习惯。
只是,幕后之人应该是急了,来得一次比一次凶猛,但均无济于事。
唐时在途中看到风景秀美之地还会写在《回炉记》中,一时间破虚居士又名声大噪起来。有人还根据《回炉记》中的地方推测出了唐时的大致路程,认为唐时说不定是往临安府的方向而去。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后,临安府的文人们都有些躁动了,总会不自觉地在城中寻找类似破虚居士的身影。当然,在他们眼中,破虚居士一定是一位蓄了美髯,看起来仙风道骨之人。
于是,他们都失败了。
这些事情唐时并不知晓,他正惬意地在临安府客栈的床上喝着赵缙喂过来的粥。
至于为何要靠在床上喝粥,那就得问赵缙了。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逮人啊?他们日日造访,我都快烦了。”唐时百无聊懒地瞅着赵缙。
赵缙将空碗放下,拿起准备好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嘴巴,“抓人总得要证据吧?周询这不是还没找着么?”
“他一个人?你就不怕他出了什么事儿?”
“因公殉职,皇上会抚恤他的家人的。”赵缙朝他笑了笑,“还有,小绍也去了。”
“什么?”唐时一下子坐起来,瞪他,“你当这是儿戏?”
赵缙拍了拍他的背,“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好歹来,哼哼!
“其实这次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你想想看,这次他们派出来这么多人,可是都被你给解决了,你觉得他们手上还有人手么?养这么多兵不容易,派出来的一个都没回去,他们恐怕心疼得不得了了。”
唐时寻思了一下,还是有些怀疑,“你就这么断定他们是鳖了?”
赵缙笑了笑。
唐时瞬间明白了,他竟然忘记了线人这样的存在,也对,卫指挥司办事,当然不会太过正大光明了,可是,“那你有没有想过,倘若那个线人反逆了,你收到的消息是个假消息,你要怎么办?”
赵缙眉心一动,唐时想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唐时还不了解他们卫指挥司的手段,线人反叛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了,周询他们已经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周询将门推开,带着李绍一起进来了,见到两人悠闲的模样,也觉得理所当然,这两人都是神人,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大人,我们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证据,只是……”周询看了看李绍和唐时,似乎有些迟疑。
“小绍,我们回避。”唐时读懂了他的眼神,打算掀开被子下床。
赵缙无奈将他按回去,对周询道:“说。”
周询点点头,“属下发现,这个证据牵连甚广,并且与京都的某位公卿有着莫大的关联。”
赵缙将周询递过来的证据接过来,“这一路的遭遇,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区区一个地方官哪里来这么大的势力?况且,我们微服的消息那么快就走漏出去,自然不仅仅是一个地方官能够做得到的。看来,皇上是要动一动那些老顽固了,周询,你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询苦着一张脸,“大人,这您问属下,属下实在不好开口啊。”
“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们是听命于皇上的。”赵缙给唐时重新盖好被子,语气淡然。
周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这虽说是与那位有关系,可您也知道,他可不是只代表他一个人,京都的那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根深叶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事情要是真的被捅了出来,那京都可就乱了。”他是终于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何要对他们穷追不舍了。
赵缙翻了翻手中的证据,抬眸看他,“可是皇上要的就是这个局面,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询顿时不说话了。
唐时这下倒是看出来点什么了,就说嘛,周询毕竟是卫指挥司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只要皇帝开心不就行了,谁会管那些大家族根有多深,叶有多茂,周询既然这般犹豫,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会是周兄心悦之人在其中吧?”唐时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么俗的东西了。
周询立刻就红了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哟呵,还真的是!
赵缙沉着脸没有说话。
周询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辜负了皇上,可是,他怎么忍心呢?
唐时在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周询不忍心,但还是将证据交给了赵缙,总的来说,没有犯下更大的过错。儿女私情与忠君碰到一起,实在是很难抉择的。
“你先下去吧,拿到证据一事,记你一功。”赵缙眉目冷然,没看周询一眼。
“谢大人。”周询退下后,李绍也跟着出去了,还很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唐时自打与赵缙好上之后就没见过赵缙在他面前露出这个模样,不禁伸手捅了捅他的手臂,“其实周询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他最终还是将证据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生气的呢?”
赵缙看向他,无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