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巨虫仿佛一座坍塌的小山,轰然倒在某个垃圾堆上,
“唔……好疼。”带着喘意的少年音在身下响起。
黑乎乎的大虫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年,淡色柔软的金发,白皙如牛奶的肌肤,在一片脏污中,被衬出了某种圣洁感。
催化剂终于生效,然而纳伦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迷茫。
为什么变出来的少年没穿衣服?
——光溜溜的少年被戴着口罩的可疑男子骑在身下,嘴里还喊着疼。
当清洁工手里牵着清洁机器人来干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丧心病狂的画面。
他立马掏出终端企图报警,却听到疑似猥亵犯的家伙对少年说:“小虫,我们被人看到了。”
“啊!”少年立马惊叫一声,瑟瑟发抖抱住男人的胳膊,颤声:“这可怎么办啊?”
纳伦举起被铐住的双手,示意小伙伴给他解开。
食金虫的眼睛猛地一亮,张嘴咬住了金属手铐,“咔嚓咔嚓”,几秒内飞速完成了进餐。
这一切都被纳伦侧身挡住。从外面人的视线里,只看到男子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不久后又脱下外套,将赤果的少年裹住。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转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误入的清洁工。
清洁工:“……”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他默默地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发现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追了上来。
“你……你想干什么?”
纳伦将人制住,迅速抽掉对方的皮带,绑住双手。然后开始扒他衣服。
清洁工:“……”
不一会儿,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少年牵着清洁机器人,低着头走出了垃圾场——因为工作场地气味刺鼻的缘故,制服还配备了口罩。
照理说这样的全副武装,只要仔细一点,就很难出什么差错。但他好像特别胆小,一双黑乎乎的眼睛滴溜地转,整个人都透着股畏缩的气质。
巡逻的士兵发现他不太对劲,走过去问话:“没事吧?”
希金吓得一哆嗦,支吾着说不出话。
士兵愈发觉得他有问题,问:“有没有看到一只虫子和一名穿黑衣服的男人?”
希金将头摇成拨浪鼓。
士兵眯起眼,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希金抖得更厉害了,依然什么话都不说。
士兵忽然拔高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希金“哇”地叫了一声,哭喊道:“警察叔叔,我不该未成年就打工!可我要照顾生了重病的祖母,还要替嗜赌成性的父亲还债,我也不是逼不得已的!求求你,别抓我!”
士兵沉默片刻:“……童工?”
希金呜咽,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纯真。
士兵默默掏出钱包,塞了一张票子给他。
——未成年的终端不具备收付款权限,但是现金到哪儿都能用。
“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看到少年露在外面的眼睛就要落下泪来,他立马表明立场:“如果实在困难,可以去当地办事处申请低保,帝国不会让一个孩子背负这么多的生活重压。不管怎么说,孩子,要坚强。”
少年流出了感动的泪水,哽咽:“谢谢警察叔叔!”
士兵:“……”他们跟警署不是一个系统的。但这孩子似乎对这个称呼有莫名的信任感。
看着希金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盘查,躲在暗处的纳伦内心是服气的。
——有演技的孩子吃不了亏。
纳伦没了后顾之忧,专心思考起自己的脱身方案。
他板着脸蹲在垃圾堆中,掏出终端开始搜索,看到附近有一家商场后,眼底浮现出若有所思的光芒。
伸出手指戳了几下,一个通讯请求瞬间发出。
“纳伦?”
熟悉的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天内连续两次同塞尔斯通话,这可算得上破纪录了。
不过这次,纳伦用的是本音。
“是我。关于昨天的事,我想跟你聊聊。”
塞尔斯没有立即回话,似乎是在深思他的意图,片刻后才道:“你说。”
“伊莉雅对我很重要,虽然她顽劣成性,执拗乖张,甚至有点目无尊长……但不能否认,她是我的亲侄女,我依然爱她。”
纳伦深吸一口气,酝酿起情绪:“昨晚回去后她又跟我讲了被袭击时的经历……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没有你,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塞尔斯淡淡道:“她现在安全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危机过去并不代表它不曾存在。塞尔斯……”他停顿了几秒:“谢谢你。”
塞尔斯:“……”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纳伦很快接道:“一码归一码,这是就事论事的道谢。”
塞尔斯:“嗯,我知道。”
纳伦道:“那么……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吃顿饭?”
说出这句话,后面的一切都变得顺畅起来。为防被拒绝,纳伦语速飞快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在去落日火山的路上了,听说附近有家饭馆,味道不错。”
他明知故问:“对了,你现在在哪儿?”
塞尔斯久久没有回话。
纳伦对此深表理解,毕竟一个向来不怎么交好的人忽然邀请自己,换谁都会感到疑惑。
“朗顿街。”塞尔斯报出地名。
纳伦原以为等待回复的时间会更长一些,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接给出了地点。
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