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膏腴之地,又有地头蛇二舅在扬州,若是太平时节花差花差,fēng_liú快活半辈子再美不过。
奈何……凶兽在侧虎视眈眈,富贵逍遥不过转眼云烟。
前生他的贱奴生涯里,虽是消息闭塞,却也听过几次蛮族大规模入寇,劫掠的百姓与牲口何止数十万?刘琦那乌龟将军只敢躲在要塞之中,及至蛮寇掠了牛羊和百姓扬长出关,这才敢领兵“礼送”,报个驱除鞑虏的大功,领赏升官。只因更无可用之将,皇帝也不过捏着鼻子赏赐。
倒是西北——
郑阀起家之地,天高皇帝远,虽离蛮族略近了些,却是群山峻岭半环,雄关险隘驻防。那地方比中原花花世界贫瘠许多,地方大,民风悍,攻打又难,蛮族入寇不过劫掠,却是不太爱啃这没肉的硬骨头。
若是能在那处谋个武职,有上人们种种异法在身,又何愁不能经营出个乱世的小小安乐局面?
至于为何不谋文职?哼,不如洗洗睡更快些。
第38章 元日
厉弦翻翻自己攒的赏分, 看看那1830的分值, 很是鄙视抠门的钟大仙, 若不是他灵机一动,在追杀蛮酋任务里死活要了上人们打赏礼物的五五分账,怕不得还倒欠一堆红色负分。按“宝树”法叶上的描述,1000分只能基因微调一次(治先天体弱),以二舅那纤纤弱质, 只怕还要微调上一两次,当真是用分如流水, 只愁分不够!
时近年节, 高门大户都要家祭, 郑阀自也不例外,二舅每每于冬日走这一趟苦寒西北,哪怕郑氏财势再盛, 也要吃上不少苦头, 躺一两个月,偏偏身为嫡系子孙又不能不回。
厉弦盘算着,作为厉家嫡长子, 年节大祭之时他也去不得江南,京城里热闹非凡, 尤其是元宵前后金吾不禁, 小心些多带人手,倒是可以让上人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京中繁景浮华。
开年求了厉相, 弄个七八品的校尉、司马之职,到时去西北上任,有盘踞当地的郑家当靠山,谅那些屁大的县令也不敢大声说话,至于郡州长官,看在厉相份上,也不至与他这芝麻小官过不去。
倒是近日要努力攒分,只望开年便去江南,先试着调理一次,能让二舅少躺几日也是好的。
计较已定,厉弦也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更是每日练武不辍,不求能提高多少武力值,只求万一如此次这般遇险,起码逃跑能快些。
郑青郑赤都在休养,好在两人都是很普通的外伤,也不必费积分调什么方子,厉弦就选了几个补血生肌的食方,让贺七煲了喂他们,眼见一日日康复起来。他们这等样子自然不可能再帮厉大公子锻炼,男狐狸精阿奴便趁机上位,霸占了主子贴身教练乃至暖被的关键位置,众仆从虽是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日日耳鬓厮磨,又都是十七八血气旺盛的年轻人,厉大公子在这男狐狸精的诱惑下,从“公子不行”进化到了“寡人有疾”。
心火一上,摸着阿奴紧实又挺翘的臀肌,自然不甘只靠双手自食其力,奈何那夯货平日一本正经、忠心天日可鉴的模样,一到关键时刻便微笑着摇头,反而倒是胆大妄为地敢上手捏捏公子爷软嫩嫩的贵臀,惹得厉大公子怒起想要动粗,却是徒弟完全揍不过师父,拳来脚往几下,就被仲二夹手抱住手脚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哭唧唧地让人撸着顺毛,舒服自是舒服,可也忒丢脸面。
好在晚上直播都关了,可次日起来还要应对钟恪这混蛋的好奇一百问:【你怎么睡个觉能睡成熊猫样?当真奇葩!】
简直心累!
阿舅在隔日便走了,陇西临洮地处羌蛮边境,离京都虽不太远,奈何一路坎坷,官道也甚是难行,总要走上十来日,此时回去过年,时间已相当紧迫,若不是记挂着外甥,郑铸早就启程了。
临走之前,他暗自告诉了外甥一个消息,那被执金吾带走下狱的突厥蛮子,据说是挨不过刑求,入狱当晚便一命呜呼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郑大舅生意遍天下,郑阀这一两代虽无人在朝中任要职,但资助门人不少,更何况还有厉相这个高官女婿在,消息自是十分灵通。
自古狱中瘐毙的犯人自是不在少数,可这关系重大的案子,蛮子也不过是被重击头部晕厥,好粗壮一条汉子,不过刑求半日就暴毙,若说无甚阴谋,明眼人都看得不自在。灭口之后,这帮人如何混进大燕京都,又与何人联系,图谋何为,团伙之中还有几人未落网……等等要紧关节,自然再无处查实,皇帝震怒一番,狠罚了几个小吏末官,也就不了了之。
倏忽几日,便到了除夕。
正月初一,朝廷要举办元日朝会,群臣贺拜皇帝,更有鼓乐歌舞盛宴,厉相要与王公高官们向皇帝献寿酒,自是从早忙至晚,到得晚间才会回府主持家祭。
这府中年节事务,厉相便让管事厉安负责筹备,大公子二公子襄助,二位公子年纪渐长,确是要学些俗务财账,也免得日后万事不懂。后院的一应细琐事务,照例丢给了没什么存在感的夫人闵三娘。
什么银粮几何,布帛几许,族祭如何,迎来送往……种种繁琐事务,厉大公子看了几眼就觉头晕眼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挥挥手,让老二和厉安去研究这些俗务。
好在厉氏败落多年,族人凋零,这一代唯有厉相这一枝显发起来,偏远的族人自是以厉相为首,唯唯喏喏,烦杂的事不多。若是像郑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