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黄色的油纸盒里还冒着丝丝热气,辣椒混合油香,土疙瘩金黄酥软,翠绿的细竹签颜色亮丽。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心思和手艺”霍掌柜边尝边念叨着。
半响,何隽之抬起手指,插了一块放入嘴中,中肯的评价“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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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土疙瘩一时成了和溪镇一道人人追捧的小吃,卖炸土疙瘩的摊子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家,石山摊子的生意也少了些,但也能每天保证赚七八十文。
玉珍看对面和他们一样的摊子,有些不高兴,石山早料到,这东西不难,土疙瘩又不是稀罕物,豆酱也是买的,有人模仿是肯定的,之前收了些土疙瘩来卖,石山等卖完就不打算做了,也托他的福,土疙瘩倒是比以前值钱了,现在集市上还有专门挖土疙瘩来卖的。
从出摊第一天到加上这几天赚的,石山已经攒了差不多要有二十两左右的银子,再加之前三亩地的十两,卖天麻的四两,七七八八的差不多有四十两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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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出摊,石山看人不多,让玉珍守着摊子,去了镇上的布庄,扯一块布打算给大家做身新衣裳,镇上最大的布庄是关家布庄,石山在店里琢磨着花色和布料,就听到店里的伙计对着门口进来的人喊道“小姐,你来了”
石山朝门口瞟了一眼,一瞬间和门口的人四目相对,脑海中打骂叫嚷的记忆纷至沓来。
石山揉了揉脑袋,他娘的!怎么是她,真是倒霉!
门口的女子头戴翠绿的的金步摇,一身淡绿色的裙儒,上挑的眼尾隐隐和石山有几分相似,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如兰,知书达理,美人也。
然而石山此刻看到却是觉得头疼得厉害。
女子看到石山一愣过后,眼眸轻蔑,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下等的奴才,面上却是挂起得体的微笑,走到石山面前。
她一身华贵的裙儒对比石山一身的粗布麻衣,姿态高高在上“你是石山?”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从来不喊哥哥,从小就是,在他们家他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怎么跑到店里来了?来买布料?还是过来找我爹?”石月兰笑起,招手让身后的伙计过来“爹今天在店里吗?”
伙计一时弄不清楚情况,掌柜的在不在小姐不是知道吗。
“掌柜的今天不在”
“那还真是不凑巧”石月兰笑道“你到店里来有什么事,和我说吧,要是想要布料,前不久家里还有一些布料剩下,我让人送过来给你,这店里的”石月兰说着停了一下,看着他的粗布衣裳,一身的油烟味,语气有些嘲讽“你怕是没那么多银钱”
温温柔柔的语气让旁人都挑不出错。
这个地方的女人真是可怕,赵氏杨氏在先,现下又跑出来个绿茶婊,石山摸了摸下巴,也不生气,笑着和她打太极“确实没那么多银钱,比不上你穿金戴绿的,不过扯一两匹布的钱还是有的,就不劳小姐你费心了,还把家里剩下的布料给我,这份心意,我心里记着,定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每日三炷清香日日焚烧”
石山说着一句,石月兰的脸就青一分,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清香焚烧,那是给死人的!
石山笑着看不说话的石月兰,扯了刚刚看好的一匹布,扬声朝还在愣神的伙计道“结账!我要这匹”
有买卖就做,伙计也摸不清楚状况,去把石山要的布匹包好。
“听说你和离了,买这一匹布用得了吗?”
石山正在柜台那里结账,石月兰跟了过来,张口就问,她特意拔高了声音,现下布庄里的人零星的有几个,也不算少,都听得清清楚楚。
石月兰笑得明媚“难不成你已经和那个汉子在一起了?”
话中石山偷汉子的事情不言而喻。
“我说你能离我远点吗?走哪都跟上来,有病啊!买布你也管,和离你也管!多大年纪的一个姑娘跟个嘴碎的婆子一样”
石月兰没想到石山会这么说,一下子涨红了脸“你!”
“你什么你!我偷汉子和离再怎么也比你娘强,知道人有老婆媳妇还和人有一腿怀了崽!当了□□还想立牌坊!”
一句话让店里的人都窃窃私语,关家布庄的掌柜竟然是二婚,还是……
“石山,你!”石月兰也不装柔弱了,石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满嘴粗鄙!
石月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气愤道“你别想着找爹要钱!我们家一毛钱都不会给你,别紧着巴上来,连累石家的名声”
“名声早就被你娘败光了,关我屁事!”
“何先生,你来了”
伙计本来在柜台那包布匹,也不去沾两人的浑水,抬头见门口进来的人,急忙出来招呼。
石山还没来得及看门口的人是谁,就见对面的石月兰表情一怔,一瞬就恢复到刚刚的柔弱的模样,弱吟吟的看了石山一眼,身子一斜就朝旁边倒去。
石山看石月兰看过来的那一眼,刚觉得这女人要整幺蛾子,果然……碰瓷吗?
“我可没推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
石山这下也看清了门口的人……不是那榆木疙瘩的死城管吗?!
倒在地上的石月兰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石山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门口进来的人,暗道:两人果然蛇鼠一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谁知那城管连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