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人不会抛弃他?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每个人最后都会离开他,即使是从他的身体里汲取鲜血来壮大自己的血亲兄弟也不例外。
他啊,憎恨温柔的女人。
她们满嘴谎话。
因为温柔,所以会把真心话藏起来,试图谁也不伤害,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
真的能两全其美吗?
善意的谎言在破碎后,留下的又是什么?
苍白如玉石的手在相片上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他失去了拿起相片的勇气,转而落在相片上,抓住割裂笑容的罪魁祸首。
手掌慢慢握紧,玻璃割裂血肉,而她重新恢复温柔的笑颜。
“为什么?”他哑声说。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滴水珠落到相片上,打湿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虞霈想问问为什么抛弃他。
他想问既然最后要抛弃他,那又为什么一遍遍地告诉他最喜欢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把他看得比所有人都重要。
他死死握着碎玻璃,像是握着人生仅有的东西。
下雨了。
雨水接二连三地落在相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女人的笑容。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黑暗无光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低若啜泣的声音:“我真的会相信啊……”
他不想长大。
他固执地留在被抛弃的那一天,因为还想找到那个说最爱他的人。
新年的礼炮声源源不断地在遥远的天边响起,覆盖了房间里的呜咽。
他不想长大,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人。
可是他知道,他不得不长大了,不得不朝前走了,没有人会等他,他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接受这一切。
接受这操蛋的人生。
春假七天,唐娜和虞泽过得十分繁忙。
十三个魔法阵,她开启了将近一半,还剩下7个也不急着现在就去开,等她从书中复活后,利用传送魔法就可以高效率地开启剩下的魔法阵。
……等她从书中复活。
虞泽的目标是成为圈内的顶级明星,目前占据流行乐坛一哥位置的是白亚霖,只要他能把白亚霖从那个位置上踢下来,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契约也就结束了。
白sè_qíng人节的前一天,唐娜一反常态,从早上开始就情绪不佳。
虞泽的情绪也比往常更低沉。
他看着金发的少女漫不经心地舀着牛奶麦片吃,自己却没有动勺。
“你为什么不吃?”唐娜看了他一眼。
虞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你在回家之前……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吗?”
唐娜低头看着碗中的麦片,勺子慢慢搅了搅:“不知道。”
吃完早餐后,虞泽把又躺回床上的金发少女给拉了起来。
“干嘛?”她不满地瞪着他。
“出去玩。”他打开衣柜看了看,拿出几件衣服扔到床上:“把你没做的事都做了。”
唐娜还想问他,他已经转身出去了,不忘给她带上房门。
她心里狐疑他想做什么,换好衣服后出门,他已经站在比他人还高的鞋柜前神情严肃地挑鞋了。
唐娜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应该早一点联系耐克那里,想办法给他拿回一个代言广告的。
现在没有联系,以后也来不及了。
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最后,她看着他拿出了一双从没穿过的跑鞋。
“换鞋。”他看了杵在玄关处的唐娜一眼,说:“光看我做什么?”
以后就看不到了啊,她在心里默默说。
心情越来越差,她垂头丧气地把脚塞进小白鞋里,整个过程只用了两秒,而先她开始穿鞋的虞泽还坐在门槛上,一丝不苟,用做手术那样的严谨手法慢慢系着鞋带。
根据他穿鞋要穿五分钟的日常规律,唐娜转身跑回卧室。
“你穿着鞋……”
虞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充耳不闻。
从衣柜里拿出大白鹅挎包后,她又走回玄关,虞泽还没穿好鞋。
“你怎么这么慢!”她抱怨道。
他没说话,有条不紊地调整好了鞋舌的位置后,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到大白鹅挎包上,皱了皱眉:“你带包做什么?”
唐娜吃惊地看着他:“你又不喜欢了吗?那我背小黄鸡好了……”
虞泽:“……”他什么时候喜欢了?
之前为了提醒自己做个人,他让她走到哪里都背着大白鹅,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拉住正要转身的唐娜,说:“你穿着鞋,别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那我的包……”
他叹了口气,说:“鹅就鹅,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