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步父步母买了待客的,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能送出去。
“不用麻烦了,阿姨……”虞泽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给你削个苹果,这是我们在进口超市买的,叫什么华盛顿蛇果的苹果,不吃还不是就浪费了,我先去洗洗,你们坐!”
步母拿着两个苹果匆匆走进洗手间。。
唐娜走到病床前,步邱一动不动躺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一根输氧的管子从他的鼻子一直连到床边的机器上,床头旁的一个检测仪器上显示着他毫无波动的脑电图。
步父看着床上的步邱,说:“医生说他的认知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了,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他都感觉不到,思维能力、脑电波……这些我不懂,只知道我的儿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步父红了眼睛,声音也变了样,他抿住嘴唇,侧头擦了把眼泪。
“胡说什么呢!小步他会醒来的,他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醒不来呢?!”步母拿着洗好的苹果从洗手间里冲出,用力瞪了步父一眼:“你不要在小步的朋友面前乱说!”
步父吸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小步这么善良,从来没做过坏事,他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步母含着眼泪,看着 床上昏迷不醒的步邱。
“医生说不排除有一天他会醒过来,但是……世上的植物人,又有几个最后醒来了呢?”步父面容疲惫,豆大的泪珠从发红的眼眶中滑出,他用力擦了把眼泪,束手无策地看着依然沉睡的步邱。
虞泽走了过去,握住步邱的手。
“步邱。”他说。
步邱一动不动,如今的他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虞泽说:“你不是说要给我代购电饭煲吗?你的日本之行,你马上开机的电视剧,这些你都不想要了吗?别睡了,快起来。”
步母也站在床边,对步邱急切地说:“是啊,快起来呀小步,你的朋友都在催你了,你不听妈妈的话,你连朋友的话都不听吗?你不是这么想要交朋友吗?你起来呀……”
说到最后,步母再次泣不成声。
这次没有人再劝阻她的哭泣,因为步父也把脸埋进了手掌里,泪水不断从他的指缝里流出。
虞泽拉了拉步邱的手,然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步邱……”虞泽哑声说出友人的名字,他却毫无反应。
他再也不会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地看过来了。
他已经没有意识,也没有思维能力了,他变成了一株只有生存本能的植物——还活着,仅此而已。
步母悲怮压抑的哭声在病房里持续不断地响着。
唐娜的心里像是泡在了步母的泪水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他什么时候出事的?”唐娜开口问道。
“四天前,他带养的猫去打疫苗,没想到就在路上发生了车祸,撞人的是个酒醉的富二代,愿意给我们一大笔赔偿……但是我要赔偿有什么用呢?”步父哽咽了:“我只想要我健健康康的儿子回来……”
唐娜问:“猫呢?”
“跑了。”步父说:“车祸现场只留下笼子,我们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找猫了,希望它不要遇上坏人……”
唐娜问:“你们知道步邱出事那天都做了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吗?”
步父说:“我只知道那天早上他去参加了剧本研讨会,中午小步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很兴奋地说黎弘和张紫娴都是没有架子的大明星,小步知道他妈妈喜欢张紫娴,还特意给她要了张签名,说下次见面时给我们……”步父含泪说:“他还说,其他演员和导演都很和气……谁也想不到,小步上午还那么活蹦乱跳,下午就在带猫去宠物医院的路上出事了……”
当步父说出黎弘两个字的时候,站在虞泽身旁的唐娜瞬间就感觉虞泽的肌肉绷紧了。
压抑的怒火从他蓄势待发的身体中传出。
唐娜伸手握住他的手,下一秒她就被虞泽握紧了。
无奈、愤怒、悲伤,种种复杂的感情在他眼底克制地翻涌。
唐娜追问:“你还记得他出事时的具体时间吗?”
步父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儿子出事的时间早就被他铭记在心,他毫不迟疑地说:“下午三点。”
合上的病房门被人敲响,一个护士打开门,对步父步母说:“您好,关于步先生的病情,医生想要和你们谈一谈,请问有时间吗?”
“有、有。”步父连忙站了起来。
唐娜主动说:“叔叔阿姨放心去,我们会在这里看着的。”
步父步母感激地道了声谢,匆匆跟着护士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唐娜沉下脸,说:“快点,把他的衣服脱了。”
虞泽瞬间领会到唐娜的潜台词,二话不说掀开步邱身上的被子。
他解开步邱衣领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虞泽的手停住了。
唐娜目不转睛地看着中心为步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