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消失了,蝉龄没有了。郑齐抓着箫,手上青筋暴起,骨肉几乎嵌入箫身。
初见时的惊艳与缠绵,相处时的倾心与珍重,情断时的心痛与折磨,都随这印记的消失而不复存在。
郑齐挣扎着起身,呆抱着竹箫,眼前只觉一片黑,恍然大梦初醒,又仿佛恶梦才刚刚开始,且永不会结束。
“蝉龄,蝉龄,蝉龄……”郑齐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好像这样就能把蝉龄从梦中唤出,从虚无中再重塑其灵魂。
他只顾喃喃自语,没听到门外小二在喊“客官,您可起来了?我给您送水来了。”
小二喊了两声,叫没人答应,不放心地推门查看。一进门便见郑齐形容憔悴地坐在床上,宛如大病一场,便上前询问。
郑齐意识混乱得很,看一团黑影靠近,只当有人要害他,猝不及防推了小二一把,连带着竹箫摔倒地上。
郑齐张皇失措地捧起竹箫,发现箫身从中间裂开,掉出几片发黄裹泥的柳叶。
“柳叶,柳叶……”不及细细思考,郑齐揪住小二问道,“你们去京城的官道在哪儿?可有柳树?”
小二莫名其妙道:“去京城的官道出门右转直走二里地就是,柳树有不少。客官您这是害癔症了吗?”
郑齐根本不管小二,连鞋都没穿好就匆匆奔向官道,恨不能多长两条腿。不消一会儿,就看见官道上一排相依生长的垂柳,只是有一棵不知为何像是要枯死了。
郑齐一下子跪倒在枯柳前,十指作锹,挖开柳树下的泥土。手指被磨得血肉模糊感觉不到,尖利的石头划伤手感觉不到。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也不知挖了多久,郑齐突然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挖开的泥土下,有只化成白骨的手,贴在胸口。如果仔细看,能看到白骨手中紧紧攥着块玉佩,直嵌入胸骨中的泥土。
直嵌入心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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