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说话,闷头走路。
她又开口道,“看来是要去白马寺,白马寺规制不大,又没有高人坐镇,一向香火不旺,王公子为什么要去那儿? “我抬起左手打了个手势,片刻后那两名暗卫便现了身,一左一右包夹她。
她立刻举手投降,连声讨饶。看她这副样子,让我有一瞬的愉悦。这种愉悦也贯穿了我们之后相处的日子。
我踱到她前面,要她说说到底错哪儿了?。
“我不说话了,我保证。”她说着还做了对天起誓的手势。
我挥了挥手,那两名暗卫又退了下去。
之后,她真就一声不吭的跟在我身后,走了有半个时辰,便到了白马寺正门。白马寺果然如她所言,门庭冷落。我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回头看她,她却一反之前的嬉皮笑脸,面色平静,提了提衣摆,先我一步跨进了寺内。见我没有反应,轻轻的牵过我的手,沉声道,“别害怕。”
待我走近了,又附到我耳边,“来都来了,去会会他们。”
她就这样牵着我走到庙中的大院内,两棵参天的梧桐树对称的栽在大悲殿前,当中一座香炉,香炉中一炷香都没有,四周静的诡异。正殿房顶,梧桐树上,大悲殿内,这方圆不过十丈的小小庙宇里,我至少感到了八股真气。
她却似毫不在意,像是带我来此游玩一样,“白马寺是前朝炀帝巡幸晋阳时的行宫。炀帝虽然名声不好,可这天下第一等的牡丹都是他派人四处寻访搜集的。人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白马寺虽小,花儿开的却是真好。”说着还兴致颇佳的一一与我介绍,“这是飞来红,这是一拂黄,那儿是颤风娇。“一边介绍,还一边摆弄着那些花钵,就像生怕我不能好好的欣赏。她越摆弄,我越觉得蹊跷,经她手之后,这一盆盆的牡丹,似是成了个阵法,我瞧的久了,只觉双眼迷蒙。
她停了动作,又走到我身旁,邀我进去上香。我不知她是何打算,冥冥中却笃信她能护我周全。于是从善如流,走入正殿。潜伏正殿的人似乎是在等一个绝佳的出手时机,她倒是一脸虔诚的双手合十,徐徐跪下参拜,叩完首,还拿起了签筒。一只签竹落地,她俯身去拾,突然佛像之后窜出四道人影。与此同时,从白马寺正门传来一阵打斗声,估计是我的两名暗卫正在与人交手。我心道不好,足尖一点,退了半丈有余,又觉身后杀气涌动,转头就见梧桐树上跳下四人,还未及准备,就见其中两人撞到一处,轰然倒地,另外两人落地后也不朝我这边来,只在原地打转。
是了,她方才果然是在布阵。
再一转身,她已经与那四人交上了手,她虽高瘦,身手却极为灵活,脚下有节奏的辗转腾挪,在那四人之间斡旋。
“东南。”她一声喝道。
我立刻心领神会,平地跃起三尺,右手变掌为指,重重点在她东南方位一人的颈后。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拈花指除了听来文雅,使来好看外,还有一样好处,便是这是内家功夫,只需增进内力,便能发于指端,跟铁砂掌那些个世俗的外家功夫不同,再多的练习也不会粗糙了手指。我之后跟她说起这些,她反倒笑我不知民间疾苦,她说学会铁砂掌可以在困窘之时开发副业,如,卖糖炒栗子。
扯的远了,总之现下我的中指被弹的生疼,却仿佛能听见那人颈椎节节错位的声音,一种气血上头般的快意朝我袭来。
原来与人交手是这种感觉。
她不再恋战,转而向我这边来,一手揽住我的腰向寺外跑去,我只听见身后轰隆几声,登时白烟弥漫。她的轻功比我好,我几乎是被拽着在动。寺庙大门倒着四个人,不知生死,其中两个正是我的暗卫。她没有理这些,只是加快脚步,带我逃离了这是非地。
一口气发足狂奔至三里开外,她把我拉进一条隐蔽的窄巷,停下后不知又从哪掏出一方丝绢扑在一处石阶上,我知晓她的意思,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这才有功夫喘匀了气。她却是气息平稳,蹲到我旁边,替我按压小腿,这个举止相对我们相识不足半日的关系来说,实在是过于亲昵,我却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这个人,还真是体贴。
“你方才布的是什么阵?”我主动找起了话茬。
“反五行花树阵,一点障眼法而已。”
反五行花树阵,人置身阵中,如坠入浓云密雾,耳目俱失效用,无法走出咫尺之地。我对奇门阵法不甚了解,却也略有耳闻。
这当然不是,一点,障眼法。
我紧紧的盯着她,“白玄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悠悠道,“有、缘、人。”顿了顿又说,“拈花指是佛家内功,你方才下手那么狠厉,实在不适合学这门武功。”
我没想到她这样爱卖弄口舌的人倒是有颗慈悲心,“那人可是要加害我。”
“嗯。”她不置可否,又去帮我揉另一条腿,“一会我去买两匹马,送你回长安。”
我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我说“第一,我要见到王寅,第二,我要查出是谁想害我。”
她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白玄微,你每日摆摊算命最多能挣多少?”
她想了想,“那得有一两银子吧。”
“我每日给你十倍,你来帮我做这两件事。”
这回她想都没想,直接回道“不行,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