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有话想对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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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远从书案中抬起头,窗外是阴侧侧的天空。
天气预报说昨天就要下雨的,只是阴霾似乎总是没有蓄够似的,黑云如墨,却半滴雨点都没有落下来。
他伸了个懒腰,额前的发随着动作刺到了眼睛,他甩甩头,走到浴室的巨大镜面前洗了把脸。镜子中略带着憔悴的男子依然俊朗,有水滴顺着饱满的额头滑落,抚过远山般的眉,凝在下颚处。
他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镜中的男子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被定义为“温厚暖人”的笑容长时间地凝固在他的嘴角,似乎连自己都不太清楚,这样的微笑是否出自本意。
似乎是听到过某个少年小声的抒发过“白凌远让人有种无法接近的感觉,连笑容都一点也不亲切”之类的感叹,自此,经过千万次演练的笑容,就如同装饰一般地挂上嘴角。
耳边回响起来的语句带着微微上翘的尾音。
白凌远的眼底不由浮现出一层浅浅的温柔。
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却细软的很。
一直停留在耳旁的鬓发不知不觉已经落下好大一截,发型自行的转变衬得他不符以往那般精明干练的形象,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青涩而美好。
将办公室搬到家中已经一个月了。
白凌远揉了揉眉心,连日的工作和游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几乎没有让神经松懈下来过。许多次突然袭来晕眩和恶心感,身体似乎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负荷的征兆。
但却是值得的。
他手里攥着毛巾,将水渍擦干,眼中清明了一些。
开始玩颂歌的时候只是因为一些朋友的推荐,他们这些人,现实生活中太优越,就开始无病呻吟。整日喊着无聊空虚的公子哥儿一个个调笑着说进游戏征服世界去了,白凌远也没有表示出他的不屑,保持着温厚的态度随着大流进入游戏。
结果一票人玩到现在的大概也不多了。
大家当初各自取神姓的名字,那时他心心念念一个瘦弱的少年,他倚在病房的窗台边,四月的风带来花园里馥郁的芬芳,似乎抚开了他眉间的阴霾,让那幽潭般的眼眸泛起了一丝光亮。
他愿化作那神风。
怀着这样的初衷取名为神风,调整了容貌进入游戏,却不想第一次遇到少年,就让自己后悔不已。
他从未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节。
那天如同往常一样,工作的闲暇时在游戏里闲逛。工会里的一个小妹妹大惊小怪地发着工会邮件邀请大家一起带一个新人,他没有回复,只是正好就在附近,转了个弯就逛到那个坐标附近,稍稍转过头就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