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感觉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多了几分别的味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我的爱人。”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笑着问:“怎么,恐同啊?”
我摇头。
“那你杀他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在他总是带着格式化的笑容的脸上发现了一种近乎是温柔的神色。
过了半晌,他说:“那是我们的一个约定。”
那是我们的一个约定。
那个时候江睦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原本就很瘦弱的他几乎不成人形,用憔悴来形容已经十分委婉。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住了,然后平平静静的上了三天的课,度过了三天没有他的日子。我不能否认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他要死了,我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找他。
当推开病房的那瞬间我就知道我已经完蛋了。
刚开始他还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脸,他很在意自己的长相,我知道他是害怕我看到了会被吓到。
可是我是那样爱他啊,他应该知道的。
我想都不用想他肯定开始有自杀的倾向,想要提前一步结束自己的生命,竭尽所能的在我心中留下好的印象,可是我不能让他这样死去,我总是要做些什么。
那是我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茫然这种东西,它对于我是很陌生。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杀人犯和被害人之间的约定,我们的承诺。
在我生日那天,我会带着曾经我们用来分吃了不知道多少水果的瑞士军刀来到他的病房。
然后,让他也变成这把刀之下,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他的死亡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们是在我生日在这一天相识的,这又是在纪念我们相识多少周年,像别人金婚银婚什么的。
可是,我有些食言了。
生日的那一天的下午,我握着瑞士军刀在他的座位上坐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散去,只剩下我。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什么都不剩了。
他原本是我同桌,可是由于他不会再回来了,这个位置给了一个插班生,其他人也在高强度的学习之下快速将他遗忘,没有什么会成为永恒的话题,尽管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傲慢而又优秀的少年。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深刻的印记的话或许我也会忘记他,可是我不可以这么做。
虽然那个时候这么想着,但是手中还是紧紧地握住那块冰冷的金属,身体像是被椅子黏住了一样,根本走不了。
我在那里坐了三个小时,大汗将我的衣服全部都浸湿了。
直到晚自修都开始了,我才慌张的把小刀收好。
接下来的一天,我决定了,这件事情我必须做。
他还在等我。
那个我最爱的人啊,怎么能够辜负他?
虽然已经迟到了一天了,但是我并没有立马去找他而是旷了一天的课去外面看了一场电影,吃了一碗炸酱面和一笼小笼包,晚上和我日理万机的父母吃了一顿饭,听他们骂我为什么旷课。
第三天,我去赴约了。
出乎意料的,去的路上我的心情竟然无比的好,无比的晴朗,就像那天的天气一样。
一路上悠悠哉哉,终于到了我们此生最后一个约会的地点。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面燃起了一种光,那是一种狂喜的极致。
除了眼睛里面的光他整个人都很苍白,从前的他只是喜静,而现在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把那种我爱惨了的文静给取代了。说实话,虽然我信誓旦旦地说着爱他,但是还是忍不住被他被疾病摧残得样子吓了一跳。
可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他啊。
直到外人走了出去,门被重重的关上,我才敢轻轻地抚摸着他由于频繁打针所以一直扎在手背上的针头,心痛到无以复加。
“一达,你看到窗外的那些花了吗?”江睦说。
我扭过脖子,发现玻璃窗全部都被枝叶挡住了,我再仔细点看,发现其中有一些白色和淡黄色的鸡蛋花,由于这病房并不高所以还能够看见这场景。
他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站起身,打开窗户伸出手轻轻松松摘了一朵开的最大的递给他,他却摇了摇头,就在那个时候我好像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了。
这一次,我递给他的是含苞待放的一朵。
他立马接过来,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心的笑了起来。下一秒,这朵小花就被放在了我的鼻子下。
他说:“香吗?”
我的鼻子一酸,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够这么开心?我没有回他的话掰过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上去,他抗拒的推开我,说他自己满嘴药味。
我被推开后一脸阴郁的坐在床边,他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有好多好多想要和你说,所以现在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了。”
“那就不要说了。”他笑了笑,然后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那仿佛是透明的胸膛。我知道他是害怕我说得越多越下不了手。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里面拿出那把刀,刀上还留有那日下午我手上的温度。
他还是一脸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必须要这么做。
可是,我怎么下得了手?
他不催促我,就这么静静等着。
晴天都过去了,窗外开始下雨了,越来越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