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真是疼死个人!”许明曦都快蹦起来了,高兴了一半又觉哪里不对,问道,“除了许爹之外还有别的爹么?”
小家伙自己去拽勺子,认真道:“爹就只有一个。”
许明曦想起还有正事,又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喂给他,再喂一口菜,“我是说,有许爹,那有康爹么?”
“有康爹!”南宫信点头,“还有大秦爹、二秦爹,有项爹,还有……想不起来啦!”
他毕竟年纪还小,嘴里又有东西没咽下去,说话便不十分清楚,“秦爹”被他说得像“亲爹”。
“你哪来那么多亲爹!”许明曦不满抱怨,“我居然不是唯一一个特别的……”
窗外,秦少君回头看秦少商,皱着脸道:“我当小秦爹好不好?二秦爹太难听了。”
秦少商笑,“你去跟主子说啊。”
项铎一脸感动,“我居然给少主当干爹了,主子待我太好了!”
韩洛嫉妒地蹲在墙根底下画圈,念叨道:“我是想不起来的那个……”
南宫煊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李云恪已经熬过毒发,正躺在只铺了一张薄褥单的床板上休息。
“还好么?”南宫煊拿开他挡在眼睛上的手臂,在他身旁坐下来。
李云恪翻身朝他贴过来,道:“已经好了,我本来歇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天这么凉你也不嫌冷,非找个没人睡的房间躺。”南宫煊将他拉起来,“走,先回去暖和暖和。”
李云恪靠着他站起,“别给信儿瞧见我这样,不如你陪我到别处转转,等我体力恢复了,我们再回去看信儿。”
南宫煊扶着他的腰缓慢出了房间,“我是无所谓,就怕你也像信儿那样着凉生病。”
“是有点冷,还饿,我们先到厨房去讨碗热汤来喝吧。”
就着馒头喝了热汤,又烤了一阵火,李云恪的脸上才见了点红光。
南宫煊留意到他一直在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道:“你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李云恪回神,对他笑了笑,“我来紫暝教这么久,你都没有带我到处看看。”
南宫煊挑眉,“这是怨我?你想看现在就可以,只要你不累。”
“这都歇了多长时间了,早就好了。”李云恪眸光闪了一下,“其实我也并非想看这山上景致与你教中房舍,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去看一眼,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什么地……”南宫煊刚要问,忽然意识到他所指何处,脸色登时一变。
李云恪定定看着他,也不说话。
半晌,南宫煊才轻叹一口气,道:“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真想去,那……那就去吧。”
李云恪起身挽过他的手,被火烤得温热的掌心里含着执着和坚定,透过相贴的皮肤传到对方心底。
南宫煊恍然觉得,其实真地没什么好怕的。
两人漫步一般沿着石板路走,穿过大半个紫暝教,来到长明堂。
进得堂中,南宫煊先恭恭敬敬地给历任教主磕了头上了香,做完这些才要唤李云恪跟上自己,回头却见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取了三支香点燃,正对着灵位鞠躬,口中还念念有词。
“众位前辈祖师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小婿与煊儿能长长久久恩恩爱爱,保佑我们的儿子无病无灾健康成长,保佑天下……这个求不着众位,那就算了吧。反正就是,别让煊儿抛弃……”
“……”南宫煊忍无可忍,上前踢了他一脚,“别胡扯些没有用的,你到底来不来?”
李云恪赶忙把香插在灵位前的香炉里,道:“来来来。”
南宫煊取了一盏灵前供奉的长明灯,绕到摆放灵位的桌台后头,掀开遮挡墙壁的布帘,在墙上某处按了两下,正对着他的那部分墙壁便开出了及腰高的一扇门。
一股又闷又潮的气息扑面而来,还隐约夹带着臊臭气,中人欲呕。
霎时间,所有不好的回忆一下涌了上来,南宫煊几乎站立不住,踉跄着向后退去,直到撞上李云恪的胸膛。
李云恪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手从他那里接过长明灯,道:“煊儿,怎么了?”
那股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间怎么也散不去,南宫煊想说没什么,张口却觉有东西反了上来。他忙推开李云恪,大步跑出长明堂,到外边扶着一颗叶子掉了大半的树呕吐不止。
李云恪放下长明灯,跟出来轻拍他的背,“慢点,煊儿。”
外头守着长明堂的两个弟子有些被吓住了,其中一人上前道:“教主这是……”
李云恪道:“去拿点水来。”
那人赶忙去了,另一个犹豫道:“王爷,需要属下去把青玉护法请来么?”
“不用。”不等李云恪答话,南宫煊便摆手道。他喘着粗气直起身子,接过李云恪递来的巾帕随便擦了擦嘴,“我没事。”
先前那弟子很快取了个水囊跑回来。
南宫煊漱了漱口,将水囊和手帕都丢在地上,对李云恪道:“进去吧。”
李云恪有些后悔,拉住他的手腕,“煊儿,要不还是……改日吧。”
“改日也还是一样要面对,我明白你希望我能完全战胜过去,我想我应该准备好了。”南宫煊拿过长明灯,在石门前闭了闭眼,而后挺直了背脊迈步走了进去。
石门后头漆黑一片,除了脚下被长明灯照亮的几级阶梯外,里头什么也看不见。
南宫煊一步一步往下走,步子故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