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信已被唤醒,正由秦少君抱在怀里喂饭,看着似乎没什么精神,又黑又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可怜兮兮的。
李云恪心疼完了大的又开始心疼小的,疼得自己一阵阵胸闷。
“主子。”秦少君抱着小家伙也不方便起身见礼,知道李云恪不在乎这些,倒也没拘谨。
李云恪点了下头,凑过来道:“信儿,这些日子你受惊了,告诉父王,可是吓坏了?”
南宫信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身搂紧了秦少君的颈子,放声大哭。
秦少君忙放下碗拍哄着,“少主莫怕,已经没事了,父王在这里呢,谁也带不走你了。”
南宫信哭声极大,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信儿不哭,当心呛到。”李云恪伸手,想将他从秦少君怀里抱过来。
谁知他的手才一触到那单薄的身躯,小家伙居然改哭为嚎,声嘶力竭,竟险些将自己哭晕过去。
李云恪急忙撤了手,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哭了,少主乖,好了不哭了!”秦少君也不如何会哄,一时手忙脚乱。
南宫信哭得直打嗝,嗓子也哑了,开始委屈地喊:“爹!要爹!”
李云恪有些明白了,小家伙心里大概还记得当日自己将他交到陌生人手上,害他险些被摔的事。那次深深伤到了他,只怕在他幼小心灵里,已经将自己当成坏人了。
他不肯跟自己,另一个父亲又重伤昏迷无力照看他,他得多难受?
不敢想儿子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些什么,李云恪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双眼不由也有些湿了。
“信儿,”他轻声道,“父王知道错了,对不起,你原谅父王好不好?”
“不要不要!”南宫信还是哭,“爹……爹……”
李云恪难过不已,却不敢再吓着他,半步都未再上前。
房门开了又关上,许明曦从外头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红色的药汁。
那药汁虽说颜色深了些,却并不浓稠,闻着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想来不会难以下咽。
“信儿怎么哭了?”许明曦往里走,“不哭啊,来,喝完了许爹给你弄的这一碗神水,过两日就能出去玩了!”
南宫信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对他也有几分依赖,听到他说话,情绪渐渐稳了下来。小家伙转过身坐好,瞥了李云恪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撅着嘴道:“不要出去玩了……”
这可真是吓坏了,许明曦看得都鼻子泛酸,哄道:“好好好,许爹都听你的。先把这个喝了,甜的。”
在外头这些日子什么时候被照顾过口味了?小家伙一闻到香甜气早已忍不住了,待止住哭嗝,乖乖由他喂下了那一碗药汁。
许明曦放下空碗,握着他的手腕试了试脉,而后替他擦擦哭花的小脸,笑着冲李云恪点了下头。
这便是说毒已解了,李云恪长出一口气,还想去抱抱儿子,终是怕再将他惹哭,只得作罢。
“许爹,”南宫信拽拽许明曦的衣袖,小声求道,“我想要爹。”
许明曦捧着他的脸亲了亲,道:“你被坏人抢走后你爹又担心又着急,一下就病倒了,不能走动,只能在家等你。所以他派我来接你回家,等过两日你歇好了,我再带你回家找爹爹好么?”
小家伙肩膀一动一动的,似乎又要哭。
许明曦连忙劝慰,“你还记得你爹肚子里的宝宝么?他病了宝宝也很危险,所以暂时不能陪你,你要懂事,知不知道?”
“要好好的!爹和弟弟妹妹!”南宫信眼神坚毅,“信儿听话!”
许明曦吸吸鼻子,又亲了他一口,“你这孩子可真是招人疼。”
李云恪看得眼热,听得窝心,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道:“少君,适才你帮信儿洗澡的时候,可见他身上有什么外伤么?”
“左臂和右腿上各有一处淤青,应是不小心磕碰所致,不过也都快好了。”秦少君道,“其余各处什么伤都没有,就是抱起来轻了些。”
许明曦站起身,“王爷放心,我已经帮信儿彻底看过了,他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李云恪勉强笑了一下,“那信儿稍后再好好睡一觉,父王晚些再来……”
小家伙撇过脸,打定了主意不理他。
李云恪苦笑,也不再讨他的嫌,缓步离开。
不多时,许明曦哄好了粘着自己的南宫信,也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见李云恪在院中小石桌边坐了下来,知道那是等着自己,有话要说。
他走上前,坐到李云恪对面,道:“王爷忧心教主和信儿,也得顾着点自己的身子,您这面色可是不大好看。”
李云恪心里乱得很,目光散乱,随口应道:“我没事。”
“我助你封了穴道之后,毒发也不该是那个样子的,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许明曦说着,便要去够他横在桌边的手。
李云恪身形微顿,无神的眸光重新汇聚到一处,借着抹脸的姿势收回了手,似是没听见他说什么,自顾自道:“同我说说煊儿吧,他的情况并不像你对他说的那样简单是么?”
许明曦疑惑地看了看他,也没坚持,顺着问道:“王爷瞧出来了?”
“若只是养养就好的小伤病,哪会让你许神医哭鼻子?”李云恪疲惫地捏了两下眉心,“说吧,我心里得有个数。”
许明曦低下头,半晌才道:“教主这次……可能要不好。”
李云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他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