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秦少商也还没想通,便又不说话了。
“那密探一心只想脱身,往这山里走定然是因为山中藏着能让他脱身的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李云恪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供几百虬厥兵藏身的暗道,脱身的路,修罗山……”
秦少商恍然,“知府衙门后院的暗道能直通修罗山!”
李云恪面色沉静,眼底却带了笑意,“找到修罗山上暗道的入口,我们就能先一步拿下王双武,到时他就辩无可辩了。不过你与兄弟们还是不能现身,找到后通知我,我带人去‘意外发现’就好了。”
“是。”秦少商走出两步,又回过身来,“主子,如果不等属下等人找到了暗道入口他们便发难了,那怎么办?”
李云恪道:“你主子我撑得住,没那么容易死。”
“可是他们人多……”
“打仗不是靠人多就能赢的。”李云恪往他这边走了走,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叮嘱道,“眼下还不到时候,幽骑十八卫与庄子的存在绝对不可以暴露,知道么?”
秦少商抱拳道:“属下领命。主子保重。”
李云恪回去,带人又往山上走了一阵,天上果然开始下起雨来。好在雨势不大,只是淅淅沥沥地洒着,不碍行走。
“王爷,”后头的尤长河道,“您推测这很可能是虬厥人给咱们设下的陷阱,那为什么您还要往陷阱里跳?”
李云恪故弄玄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尤长河似懂非懂,觉得接着问的话又显得很没面子,便憋着不出声了,只在心里暗骂李云恪。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偷偷看了眼统领的脸色,不动声色地慢了半步。
李云恪此时也是故作镇定,全部精力都放在留心周围的风吹草动上了,实在不愿搭理他。
尤长河和他那晚夜探带去的士兵得死,绝不能留下活口,但是别人,他要竭尽所能地保住。若只是他一人,千军万亦能来去自如,可是面对对方三四百甚至还可能更多的精兵,要怎样才能保证自己带出来的一百人不被全数歼灭?
他正想着,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串密集的脚步声,距他们不算远,可也不是很近。
李云恪站住了,回身点了几个人,语速飞快地道:“尤统领,还有你们这一队出来三十个人,跟我往前诱敌;其余人找好隐蔽,敌军打过来时不要硬碰硬,用你们自己的办法去暗算他们。”
尤长河道:“要如此麻烦么?我们人比他们多,速战速决不是更好?”
脚步声近了,李云恪没时间和他废话,横眉厉色道:“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尤长河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直白的表达愤怒,被他吓了一跳,红了脸低头道:“末将遵命。”
李云恪带着尤长河等人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后头的人听了吩咐各自躲到了树木与山石后头,握紧兵器屏息以待。
雨比先前稍大了些,模糊了他们的视线,让人更紧张了。
突然,一声大喊过后,前方一队虬厥兵杀了出来。领头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左面半边脸上一道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面貌极为狰狞。他手中握着一条九节钢鞭,见到李云恪后,二话不说直接挥了上来。
同时,四下里都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靠近了过来。李云恪知道是那些留在下头守山的虬厥兵杀上来了,已经对自己带来的人形成了包围。
尤长河大惊失色,“王爷,这声势可不像只有五十多个人,可是有人谎报军情,欺瞒皇上么?”
李云恪连躲了那虬厥将领的四五鞭,轻巧地跃到了对方鞭子够不到的地方,道:“这个时候想不了那么多了,留心应敌!”
虬厥将领见他功夫了得,眼中有了些许赞赏的意思,扬声道:“承宁的大官,我乃虬厥第一先锋军大将军熊镇南,不和没有名字的人交手,你功夫很好,让我知道你是谁!”
李云恪闻言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虬厥兵一愣,眼中杀意更浓。
李云恪这一句暗指他与王双武勾结,早已得知自己身份并要狠下杀手,却还在这里和他装蒜。不过这事他还不能让尤长河等人瞧出端倪,便又自己接下去道:“不知熊将军在虬厥时,可曾听过承宁端亲王李云恪的名号?”
“承宁皇帝的亲弟弟,如雷贯耳!”熊镇南哈哈大笑,“若我把这样了不起的大人物杀了,回到了虬厥可就更受人敬仰了!”
李云恪足尖踏在他甩过来的钢鞭上,借力向上一翻,反手一把取下了他头上盔甲,微笑道:“谁杀了谁,可还不一定呢。”
熊镇南吓了一跳,心想这要是托大没戴头盔,那自己此时还有命在么?进山之前王双武一再强调不要和李云恪直接过招,说此人武功高得离奇,那时自己还不信,这会儿看来他所言非虚。
眼见李云恪已经趁着自己后撤的当儿连杀了几个虬厥兵,为他的兵解围,身形俊逸潇洒,招式举重若轻,熊镇南心知,要杀此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却也是个心眼多的,当下不再去和李云恪挑战,而是用力一甩鞭子,对围过来的虬厥兵大声道:“杀!谁能取承宁亲王首级,官升sān_jí,另赏黄金百两!”
虬厥兵立刻喊杀声震天,都朝李云恪围了过来。
李云恪依旧是不慌不忙,打着自己的,偶尔还能帮下头士兵解个围,一边和这群人周旋,一边等着秦少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