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当然不敢说不,忙到前边去带路,亲自将人领回了府衙后院叫人匆忙打扫出来的客房。
李云恪抱着南宫煊下马,跟在知府后头往里走。
兴许是因为听说大人物要来,知府的正妻和两房姨太太都没有睡,见了李云恪便要热情地上前行礼,但都被知府给拦了下来。
然而尽管知府的动作够快,也没快过妻妾的嘴,短促的吵闹声钻进了南宫煊的耳朵,他眉头蹙了一下,放在腹上的手伸开,无意识地揉了两下。
李云恪留意到,脚步迈得更快了。
南宫煊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声,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可却醒不过来。
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吵得他难受,不过还好,那些声音很快就都不见了。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在了一张并不算十分舒服的床上,而后身边有人在小声交谈,似乎怕影响到自己。
再后来,有一个人用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擦了脸又擦了手脚,最后盖上了被子。
那个人却没有离开。
有一只温暖又有力的手掌攥住了自己冰凉的指尖——这是南宫煊彻底陷入昏睡前所感受到的最后一件事。
第33章 动容
密室里发生的事刘敬文告诉沈豪与纪艳芳了?他说了多少?他是只告诉了他们夫妻二人,还是说给全教上下所有弟子知晓了?不过就算他没有告诉那么多人,难道沈豪纪艳芳知道了之后,便会守口如瓶了么?
该死!当初怎么会让他跑了的,怎么会任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就算一切都晚了,要了他的命也于事无补,那也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卑鄙小人!
“南宫,南宫醒醒!”
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南宫煊从渗着寒意的梦里给唤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抬手便去够旁边那人的颈子,动作之快,全然不似一个片刻前还陷在噩梦当中挣扎不出来的人。
李云恪本能地向旁偏了头,比他更快地按住了他的手,道:“是我。”
南宫煊看着他,好一会儿,眼底的戾气才散了。
李云恪这才放开了对他的钳制,道:“你睡着睡着,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全身上下都绷起来了,吓了我一跳。再叫不醒你,我就要去喊小曦了。”
南宫煊想要坐起来,动了一下才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他握着,那么昨晚……
“梦见什么了?”李云恪将他扶起,问道。
“没什么。”南宫煊不想提那些事,随口敷衍了一句。他四下看看,似乎并不认得这个地方,疑惑道,“我们在哪儿?”
“琛州府衙。”李云恪道,“昨日打退了那群人,不少兄弟受了伤,便到这里来休整一番。”
南宫煊皱起眉,仔细回想与沈豪纪艳芳带来的那群人交手的事,发现从纪艳芳嘴里听到“地下密室”四个字后的事居然都记不太清楚了,连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想不起来。
李云恪很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舍得将他逼得紧了,道:“马车被他们烧毁了,我只好骑马带你到这里。即便骑得不快,马背上到底颠簸,还是让你难受了。你昨晚一直不舒服,小曦说是动了胎气,伤口可能也又疼了,是么?”
南宫煊抬手放在小腹上,没觉得有什么感觉,道:“这会儿没事了,昨晚……我不知道。”
“没事就好。”李云恪三分责备七分关怀地道,“往后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内力别说提就提,自己很容易受伤的,知道么?”
听他提到受伤,南宫煊想起了什么,看向他的右肩。
李云恪跟着他看了一眼,笑了笑道:“只是蹭了一下,不严重,小曦帮我重新上药包扎过了,说两三天就好。”
南宫煊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一阵子,道:“为什么那么做?”
“嗯?”
“为什么救我?”
李云恪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你是我的王妃啊。”
南宫煊瞪他,“我认真的!”
李云恪:“……”我也是。
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南宫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云恪无辜地看着他。
南宫煊:“……”
眼尖地看到南宫煊双颊攀上了浅淡的红晕,李云恪嘴角的笑意很快浸染了他那对桃花眼,连眉梢都显得雀跃了起来。他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依着南宫煊那别扭又倔强的性子,定然会不进反退,因此也不点破,转而道:“我去叫人送热水过来给你洗漱,早膳也备好了,叫他们一并给你拿进来。”
南宫煊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站起身才回过神来,偏过脸去应了一声。
目光正巧落在放在枕头旁边的白色巾帕上。
那是从洛淮城出来,自己在路上第一次呕吐后李云恪递给自己擦嘴的,当时因为脏了没直接还给他,事后叫许明曦洗过了拿回来,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还一直留着。
巾帕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昨夜他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也不知他会怎么想?思及此,南宫煊的脸更红了,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将巾帕取了过来。
李云恪适才的笑脸又撞进了南宫煊的脑海,他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人已经出去了。
长得倒还过得去。
南宫煊摩挲着手上巾帕,挑剔地想道。
只在琛州休息了一天,一队人便接着往颍中去了。
那一整天李云恪都没再得空到南宫煊房中去,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