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迪博士当然是召唤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无非是那克罗那小鬼罢了。阿奇尔显然已从上次的枪伤中恢复过来,他手里提着刀,从角落里走出来。
今天他出现的很从容,因此霍克特也有了一点时间打量他。阿奇尔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可能太平静了,没有一丝表情,无论是他的脸上,还是眼睛里。毕竟霍克特曾经见过他像只猴子一般的活跃,也见过他露出的对人类刻骨的憎恶。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作为克罗那的战士,阿奇尔的实力本该很强,人类在他手里不过是脆弱的洋娃娃,但空间碎裂时的冲击削弱了他太多的力量,而霍克特又不是普通人类,因此两人一时半会不分上下。
可这么拖下去只会对霍克特不利。
他的眼睛盯上了那些试管。科学家们总是很疯狂的,对待他们的实验品从某种角度真是爱若珍宝。果然,当霍克特开始有目的性的把战场移往某一个试管处时,杰夫突然大吼道:“住手!”
随着这两个字,阿奇尔的动作顿了顿,借着这一间隙,霍克特以极快的速度向杰夫闪去,不过几个腾挪,已经把杰夫挟持在手臂间,细弱的脖子在霍克特的手掌中就像一折二段的树枝。
“废物!”
杰夫看一眼阿奇尔,那些个字里或许有某种魔力,阿奇尔在他的注视下痛苦的弯□体,刀掉落到地上,他挣扎着跪起身体,血迹从他的左胸膛处开始蔓延,湿濡了他的衣服。
杰夫不再理睬他,转而对霍克特说道:“你以为挟持着我,就可以让你走出研究总院了吗?”
“这可不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康迪博士?”掂量一下手里的分量,真是只要随便用点力就会折断的东西。霍克特的手指有点痒,他突然想,即便在这里杀掉杰夫又怎么样呢?还没有警卫被召来,警报器也没有响,杀掉杰夫后,他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
霍克特是个行动派,他想到了自然就会去做。下一秒杰夫就感觉到了脖子上紧勒的力道,那力道袭来时不过一瞬,却在袭来的一瞬,令他的喉骨传来几欲断裂的痛楚。
只要再一秒,不,甚至半秒,那脆弱的喉骨就会彻底变形,而就在这半秒前,杰夫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右手,微微一动。这是一个细微到完全可以忽略的动作,细微到几乎没有用力,然而霍克特掐在杰夫脖子上的手指一下抽搐起来,打着滑,再也无法控住手中的猎物。
杰夫笑了,他用左手轻松扳开威胁他生命的手指,走远了几步,看着不得不用手掌支撑墙壁才能站稳的霍克特。
“你想杀我?你以为可能吗?”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件小器物,不足巴掌大,但只要是死战部队出来的人,无论多强悍,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
“你是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上回我们在基地废址里见过。既然用sān_jí没能让你晕过去,不如这回让我们试试四?”他微笑着说道,并带着这个微笑,毫不在乎的拨动了某个按钮。
依靠在墙壁上的身体,一下滑到在地。霍克特浑身瘫软,瞳孔急剧紧缩,全身肌肉鼓出,在几秒钟内冷汗如水般淌到地上。
可是他没有昏倒,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神智仍然很清醒。
杰夫蹙一下眉头。
“是哪里的设置出了问题吗?”他摇一摇手中的设备,自语道。没有痛觉的人对于痛感的耐受力很低,普通人可以承受的痛感在他们那里往往会被放大数倍,更别说他方才所施加的级数已远远超出了寻常人可以承受的范围了。
难道当初他的设定并不合理?杰夫对于自己的任何研究都充满信心,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可能出现了疏忽。他接连又试了几次,最后恼怒的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此时霍克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的衣服和头发全部湿透了,下嘴唇被咬的稀烂,胸膛的起伏缓慢而微弱。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和痛觉做对抗的力气,瘫软的像是一根面条。
原来这就是疼痛,他模糊的想。
没有具体的伤口,但它铺天盖地的侵袭过来,像是无数的刀刃在身体中切割,把每一根神经每一缕肌肉搅成烂泥一般。
朦胧中,他感到有人在搬动他,或者正确点说,在地板上拖拽他。他想睁开眼,却并不确定自己到底睁开了没有,好像有微弱的光线进入眼内,可是一切都很模糊,它们晃动着,看不真切。
“把他放上去,阿奇尔。”
他听见有人这么说,那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他觉得自己被架上了一张冰冷的椅子,有人往他头上套上一个金属帽,还有太阳穴上的贴片。随着“叮”一声的机器启动声,巨大的恶心感涌上胃部,但这只是一种假想,这种感受的真正来源是他的脑部,它被强硬的打开,被粗鲁的搜索和查看,就像一把干涩的刮板硬生生的刮过每一条沟渠。
霍克特没有抵抗的力气,他觉得头晕,他已经丧失了全部的体能,完全靠着背后的金属椅才没有倒下。
杰夫站在仪器前,仔细的看着,笑容浮上他的唇角,他先是微笑,然后无法控制的笑出了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近乎歇斯底里。
“好,太好了!”他慢慢走近霍克特,“二级印记,还有眼球。”
他的手指摸上霍克特的左眼,隔着眼皮轻轻按压,似乎正在感受下面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