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冥妖之王魍罗,”云出岫淡淡地说,“这次冥妖集聚祁山,正是为了迎接他的降临。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冥妖王将降世的消息,所以这次战败怪不得任何人。冥军暂时撤退,祁岭无险……”
“……那魍罗呢?!”
抓住云出岫的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使他吃痛地皱起了眉,却又不好和一个病人动手。
“魍罗……你有没有……杀了他?!还是……让他逃了……”
云出岫差点笑了出来,这小子想什么呢?杀了魍罗?让他逃走?呵,冥妖之王,能从他手下逃脱就已是一件幸事,还妄想要杀冥妖之王?别说是云出岫,就算赔上整个镇冥军,对于冥妖王来说也不过是一碟小菜。
“先好好养伤吧,”云出岫挣了挣被制住的手,仍然没有丝毫松动,“想要为父报仇是人之常情,但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也不是?”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云出岫突然有点烦躁,“那是冥妖之王!在纯粹的暗与恶中诞生的属于黑暗的王!所有冥妖的力量都是由他所赐予,只要世间存在着暗,他就永远不能被消灭!”
“你……和他战过吗……”
“如果和他战过,我现在也不能在这里和你说话,而是去灵堂那边陪风元帅了。”
“不战而退……这就是你们……术士的……做法吗……?!”
在对话数回之后,风行已经完全清醒。虽然身体的伤痛在每一块血肉中叫嚣,却并不影响他的思考。醒来之后的对话内容里让风行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什么神仙,从他在战场上使用的手法看来,应该是操制术法的术士才对。而他即能代炎帝传旨,那便应该是炎帝身边的宫廷术士了。
“明知不可能而为之,这就是你的军队的做法?”云出岫冷笑一声,“养兵千日,当得用兵之时,是要将每一个人都用在刀口上,而不是拿这些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战士去磨敌人的刀!在实力悬殊过大的战役中,用尽一切办法保量实力是重中之重。我不知道原来风元帅的儿子居然连最基本的兵法也没读过!”
“……连战场也没见过的人……休要妄论兵法!”
猛然间,原本应该躺着的风行竟缓慢地坐了起来!云出岫讶异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比冥妖还可怪的怪物。
四肢的关节与筋骨都被魍罗挑断,失血过多又被冥妖的魔障缠绕多日,在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之后才刚刚醒来,这期间只由别人给他灌进汤药,除此之外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的人,不但能在尚未转醒之时便将他牢牢制住,竟还靠自己的力气坐了起来!
这不是怪物是什么?连冥妖也没他这么好的恢复力吧?!
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云出岫也不顾对方是不是病人,一股青蓝之气袭出,这才终于使那只一直受到禁锢的手得到了解放。受到袭击的风行也本能地做出回击反映,一记勾拳向云出岫袭出。云出岫顿时怒火中烧,挥动衣袖,几条云蓝色的纱带从袖口之中飞窜而出,疾速地向风行袭去!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风行不但没躲,反而迎着向自己面门袭来的纱带的方向迅速地再次抓住在刚才已经被同一只手抓出紫红色的印子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这个动作在平时应该立即将对方制于身下不得动弹,只是刚从重伤昏迷中醒来的风行体力不支,拉扯之后便没了力气,只能与失了平衡的云出岫一起滚倒在了地上。
“呜……!!”
身体的痛苦终于超过了怒火,风行这才觉察到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想必对方也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你——!!”
被压在地上的云出岫不可思议地瞪着无力地爬在自己身上的病号,而风行却像是得胜了一般笑道:“有那么……惊讶吗……识破……了……你的……术……”
“……是吗?”
“你救我……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汗水沿着失去血色的脸颊流了下来,创口处也渗出了鲜血。但风行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你那带子……不是实体吧?是从……从你手腕的筋脉之中……生出的气……如果……误以为是……实体,而进行……躲避……带子……带子反而会……随着身体的行动……产生的风……缠上来……你到战场上……还特地穿着宽袍大袖的……的衣服,就是为了……迷惑……敌人眼睛……吧?……”
这番断断续续的话着实令云出岫大吃一惊。自己去救人的时候,风行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还能将自己的招式看得这么清楚?而且现在,在重伤之下竟还能与自己交手,这个人,真的是人类吗?不会是被冥妖附身了吧?
“看破了又怎样?”对于自己的招势竟会被一个术法外行看得一清二楚,云出岫是即恼又恨,“只是看破,你能赢得了我吗?你连我都赢不了,你还以为你杀得了魍罗吗?!”
愤怒之下的语言重点直刺入风行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别说是打赢,根本连人都碰不到。这又让他想起了与魍罗对战之时的无能,只能被那个男人像虫子一样耍着玩,只能成为被杀的一方。
使出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云出岫头旁边的地上,白晳的脸孔上被滴落了一滴透明的水珠。随即又有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水珠相继滴下,落到对方的脸上,衬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