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蕤姬气不过,恨到:“阻势阻势,阻势又甚用?那东帝仙君不按常理出牌,南帝仙君才走几日,就忽的出兵袭了北郡。千年刚过,他们便又故态重萌,这回更是连个起兵的借口都不找了,他人族这是存心要灭了我们仙族,我们阻他又能阻多久?还不如向六重天那样,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哪怕输了,也比日日受怕夜夜担惊要强!”
雀神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蕤姬此言虽说有些偏激,但却道出了所有人心底的话,比起坐在这里讨论对策,他们更渴望冲出去和人杀做一团,已报心头之恨。
但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上层,空桑拉过蕤姬,低声说道:“切莫乱说。我知自那日(迷谷等人下界)之后,你虽不表,但心中始终受着气。可此事绝非胡乱杀一通便能解决的,他人族人人皆可称兵,可我仙族大不一样啊,仙族中不善打斗者、有家室所累之者实在太多,你难道还想看见嫚儿那样的孩子出现么?”
蕤姬先是一僵,随后冷哼一声,依旧是面无表情,却不再说话了。
最后还是麒麟王打破了沉默:“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尽力等着帝君回来。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各族所有祭祀都预言,仙族虽有大难,但仍有一线生机,我以为,这生机必是出现在几位仙帝和六重天的魔族身上,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要撑到帝君从六重天回来。在此之前,请各位务必加紧防御,切莫被东郡人族钻了空子。”
他这话说的有些想当然,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祭祀的内容是“灭顶之灾”,而不单单是“大难”那么简单,而且所谓的“一线生机”也未必就出现在几个仙帝身上,就算林晨初回来,也未必会给他们带来生机。但麒麟王所说之话,却是所有人最想听的,仙族的现在需要的,不是认清形势,而是——希望。
双方实力的极度悬殊,仅仅是五天刚过北郡便要失守,这不仅是在坐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甚至远在北郡的北帝仙君也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的军队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绝望,就像是挥之不散的阴影,笼罩在南郡的所有人心头,他们都明白假如再不做点什么,他们迎接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老龙王咬牙道:“既然如此,自明日起在族内大幅度征兵派往前线,族内老弱妇孺着重照顾,决不能让东郡打倒南……”
“不,非但不能派兵去前线,还得让他们都撤回南郡。”
老龙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茫然的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却发现所有人也跟他是同样茫然的表情。但就像是心灵感应一般,下一秒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雀神殿的大门——那里逆着光站着一个男人,他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但风尘仆仆没有影响他的俊雅秀逸,即使在座的所有人都深知他的时而不靠谱的性子,甚至有不少深受其荼毒,但此刻仍忍不住生出一丝狂喜,即使他看起来同样很不靠谱的抱着一只……兔子。
“帝君!”
林晨初迈大步几步走了进去,随手把手里的兔子丢进麒麟王的怀里,端起老龙王的茶壶就往嘴里灌:“这是我从魔族带回来的,臭名昭著的夜兔族……”
精启有气无力的磨着三瓣嘴:“劳资是玉兔族,还有那个臭名昭著是怎么回事儿……”
林晨初咕咚咕咚的灌了一肚子水才舒服些,他畅快的舒了口气,叹了句“累死我了”,转头又对麒麟王道:“兽族由兽族照顾,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把他的伤治好,不过建议你不要让他接触到狼族虎族,以免发生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麒麟王呆滞看着翻白眼的兔子,愣愣道:“请帝君放心,兽族的狼族虎族从来不吃兔族……”
“我当然知道狼族虎族不吃兔子,”林晨初义正言辞道:“我怕的是这只兔子去捕食他们!要知道,这可是一只想要捕杀老虎很久的夜兔族!”
精启忍无可忍,手舞足蹈的咆哮道:“我要杀的不是老虎是白泽啊!听人说话啊,我不是夜兔族我是玉兔族,夜兔族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麒麟王忽然脸色一变,竟是忽然把无力的精启摔在了地上,兔子顿时痛苦的呻-吟,麒麟王他缓缓掀起衣袖,无语凝咽的凝视手臂上渐渐凝聚起来的淤青沉默良久,其内心世界不足为外人道也。过了老半天,他才弯腰又抱起了那只怪力惊人的兔子,幽幽道:“遵命帝君。”
……
林晨初简单的将自己与东帝交手的事情跟其他人说了一遍,最后集体得出了一个结论——正面杀,必死无疑。
木族神祀连夜传递灵信,通知北帝仙君尽量避免与东帝仙君正面冲突,且战且逃。仅隔一天,南郡便涌入了一万士兵驻守,算上先前的移民,南郡之内已经聚集了九十多万仙族,一时间人满为患。但林晨初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昨天回来之后,他也不没闲着,几乎是昼夜不歇的在各处画着传送阵法,因为他设立在七重天的甲阵法只有五个,所以画完分别对应的五个乙阵法,他一边叹着可惜一变收了手。
没错,林晨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要将所有仙族全部都转移到七重天!这主意听起来似乎十分疯狂,这已经是林晨初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不正面造成大批量死亡的方法,尽管这代表着让所有仙族放弃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从此过上流离失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