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低着头,男孩的反应正在帮助他证实自己的想法。
“正因如此,当我告诉他你身受重伤,以及失去一只脚的事情的时候。这名像机器一样的男人,竟然马上就在我的眼前流泪了。”
他还记得,巴赫在那一瞬间的反常。
这个德国人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脸上写着难以置信。他的大脑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但同时又确确实实的接收到了信息。并且很好的反应在了脸上。
他哭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是下意识的流泪。
“你们不是一般关系的好朋友。”
维克多说道,他看着根纳西的眼睛,而这个男孩也在竭尽全力的不去回避他的直视。
根纳西咬着牙,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对维克多示弱,将要倒霉的那个可能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
维克多这是放松下肩膀,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你别瞪着我,根纳西。”维克多抓了抓他的头发:“我今天只是来探病的。哦,对了,顺便要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政委满意地看到这个孩子露出了疑虑的表情,他的大眼睛里闪过些许的期待。
维克多拉正了自己的军服,重新将帽子戴好,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将那个在走廊上等候多时的男人放了进来。
他按着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本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想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改为安慰的拍肩。然后关门离去。
男人看着那个坐在病房的男孩,那孩子正向前倾着身子,似乎是恨不得马上飞扑过来,脸上带着欣喜的傻笑。
“原来,人就算残疾了,也还是可以笑出来的嘛。”
然后,那张笑脸上开始布满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