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滿難的哦,在傾城裡頭也有人不會自己綁帶子呢。」
「哦?」
「不過是特例就是了。聽仔細囉,首先,把這一端拉起穿到這下面……」
椿開始說明最簡單的綁法。
「然後把它拉緊……好痛!」
「嗯?哪裡痛?」
椿不禁發出抗議聲,御門立刻將好不容易綁緊的帶子解開把手探進和服下方。
「呀啊!等一下……」
椿不由得縮了縮腰部,接著一掌將男人的手給拍落。
「好痛。」
甩著手的御門不但沒生氣,甚至因為椿的反應而看起來開心不已。
(真是的……)
跟御門相處時明明老是被揶揄而發怒,但到最後卻都會被安慰到心情轉好。
就好像被他玩弄於掌心一般。
這點雖令椿氣惱,但也覺得心裡的某個角落並沒有在生氣。
為何無法像對其他客人一樣將御門治得服服貼貼,椿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5】
時間已過了半夜。經過一番騷動總算將腰帶綁好後,兩人開始吃著節分的豆子與太卷。
數了豆子交給御門後,椿也開始啃起自己那一份。
感到視線投注在身上的椿微微撇頭望去,只見撐著靠椅的御門正望著自己。男人正愉快地看著綁好腰帶、感覺起來卻仍衣衫不整的椿。
男人連自己的裸體都看過無數次了,椿實在不明白他在高興些什麼。
「來,還有這個。」
說完便將太卷遞給御門。
椿也張大口將太卷塞滿了嘴。
「……御門先生不吃嗎?」
好不容易才將整根太卷塞進食道的椿,歪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在節分吃下與年紀相同數目的豆子,一整年就能健健康康,吞下一整根太卷,就能實現願望哦。」
「我去年也聽你講過。」
「是這樣子的嗎?」
這麼一說,去年節分時御門也有登樓。當時距離自已初次接客並沒經過多少時間。
(那時,我們還沒那麼熟呢。)
椿的腦海忽然浮現那時的事。
一年前的椿,就算對方是御門也毫不馬虎做著娼妓的服務,為了讓他迷上自己而使出渾身解數。每當御門嘲笑這種行為時,椿總是會真的動怒。
(我去年也有問這個人,有什麼願望嗎?)
與其說是好奇,到不如說椿覺得有詢問客人的義務。
客人如果被娼妓問到這些問題都會十分高興。
椿在那時就已經學到,可以用這種方法抓住客人的心。這也許是靠本能學會的伎倆。特別是被椿這種乍看之下外表華麗、氣勢又強的娼妓親身詢問,特別會讓客人感到椿對自己有意思。
——沒什麼特別的願望。
然而御門卻只有這樣回答。
苦悶低落的表情讓椿無法繼續探問。
他從那時開始就不太說自己的事。雖然椿認為御門現在開朗多了,但這點與以前相比卻沒有多大改變。
說完簡短的答案後,
——那你呢?
御門反問了回來。
——等引退時,我要找尋失蹤的母親,把她接回來一起住。
椿將光是那天就不知被問過多少回的台詞說了出口。像這種充滿淚水的辛酸故事最能得到客人的共鳴。
——是嗎……你要跟母親一起住啊。
御門低聲輕喃。
椿略感訝異。當椿使用娼妓的討好伎倆時,御門明明都會敏感的察覺到而加以嘲弄……
(說不定,他明白……我的心情。)
椿是這樣想的。就算對從頭到尾看著椿被賣掉的御門而言,這根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是因為接受度高才跟客人講這種故事,但心情卻不帶有半點虛偽和做作。
這也是椿對金錢如此執著的理由。 ]
雖不知母親現在是靠何種方式討生活,但如果她在工作的地方預支薪水或是借錢,在辭掉工作時都必須清償一切債務才行。就算沒有欠錢,因為她本來就是個浪費奢侈的人,所以不管情況如何,金錢都是必要之物。
就算現在不能與母親相會,椿也希望在某一天能與她再次重逢。椿雖然討厭父親,卻很喜歡母親。長大後回想往事,雖然覺得母親也是一名不長進的女人,但她有時也很疼愛自己。
椿對御門的帶刺態度略微和緩。
椿在chū_yè時錯失良機,因此,關於母親行蹤的疑問就這樣一直留在心底。就在這個時候,他試著對御門提出了這件事。
御門不知道母親的下落,但仍做下替椿找尋的約定。
之後過了一年。
他還未曾聽聞找到母親的消息。
「……怎麼了?」
御門對沉默不語的椿提問,椿警覺似的抬起了頭。
「啊……我想到一些關於媽媽的事。」
「是啊。」
御門低喃。也許他已經猜到了吧。一抹淡淡陰影掠過男人的眼底。
看到這種態度,椿忽感心中一陣不安。
母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剛才的陰影,應該不光是因為找不到她而感到愧疚吧?
討厭的預感一bō_bō向椿襲來。
「那個……」
椿將胸中的感覺壓下,輕啟朱唇問道。
「媽媽的下落……後來調查的怎麼樣了?」
從最初拜託這件事後已經過了一年。雖然不知御門有沒有費心為自己找尋,卻也不好意思開口催促。而且,就算得知母親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