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敏啃着油条,也不很把自个儿说的当一回事儿,仍旧是保持一副吃货模样道,
“昨儿个在街上倒是瞅见一个人在看咱们来着,当时立在街边酒楼上,不知是不是你熟人。”
邹敏只是这么随口一提,明珠也不在意,京城里头他熟人还真不少,因着跑生意通脉络的关系他走了不少场子,偶然遇着个熟人也没甚稀奇,遂揭过不管专心吃早点。收拾妥当之后一行人便上了街头,长贵要去酒庄坐镇便不能再跟了,明珠唤了另两个伺候惯了的小厮从旁差遣。
“可是想要那糖葫芦?”
王岳盯着一老头儿肩上扛着的草垛子不眨眼,明珠将他抱起直接走过去要买几根儿来当小孩儿零嘴儿,王岳起先不敢伸手抓那红艳艳的糖串儿,明珠便给了钱却不接手,非得要他伸手去够,小孩儿瞅着眼馋,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到底还是自个儿拿了一串,明珠见他胆子越发大了心里更加高兴,当下也不怕吓着孩子,冲着他的胖脸就亲了一口。王岳嫩脸红了个透,一边儿觉着哎呀糖葫芦好漂亮,一边儿又觉得哎呀这个抱着他的人更漂亮,脑子里烧成了一锅浆糊,只记得糖葫芦应当很好吃想让身边的人第一个尝了。
于是小孩儿伸出小胳膊,将那一串儿红得发亮的糖葫芦举到明珠面前呆愣愣地道:
“爹,你先吃!”
小孩儿脑子明显还没转过来,只傻傻地将糖葫芦举到明珠面前眼巴巴瞅着明珠,然而方才小嗓门儿脆生生叫出的这么一句却是让明珠呆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他,当爹了?
虽说一早就是打算将王岳同王小娃当成自个儿孩子一般教养的,可明珠从来没想过有被人叫做爹的一天。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想过,自从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之后。
呆愣过后明珠却是扬起了极灿烂的笑容,他本就长得出彩,又逢今儿个打从心眼儿里高兴,整个人都似是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要人如何也挪不开眼。只见得那白皙的脖颈往前微倾,斜出一个极妙的弧度后,唇齿轻启缓慢且虔诚地咬上了那红得透光的山楂。
咕咚。
也不知是谁咽了咽口水,总之,那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往后几天的生意竟是出奇的好。
87第三十七章 聘西席忙算计
太子自那回被皇帝训戒之后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在,他自幼处于高位,身边人大都逢迎讨好,更兼亲爹看重日日提醒栽培,一同长大的几个兄弟里便是有德行出彩的也没有能高过他去,是以难免养成些不喜人逆着他的小毛病,好在他年纪小平日里名师又管得严,这毛病倒也无伤大雅。
就是偶尔小郁闷一下。
“皇兄近来可好?”
太子一见是老六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老五此前支持者也不少,是以几个兄弟中他最不待见的便是这两个暗地里总和他作对的,好在父皇英明派了那包藏祸心的东西去修皇陵,如今剩了这么一个中不留丢的也蹦哒不出什么头绪来。
“劳父皇看重,这些日子来朝事繁多,总不能似六弟这般清闲自在呢。”
六皇子似是听不出来太子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又与其恭维寒暄了几句,话语之中颇有讨好,太子见此心中鄙夷之情益重——如今老五落难了老六便急着要来投靠,想来这两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这倒是稀奇,老五早先送你的檀木手串儿你从不离身的,近来怎的换了这副玉的?”
六皇子平日里也没别的喜好,就是偏爱这些个掌中物件儿,尤以早年生辰之时五皇子赠予他的檀木手串儿为盛,平日里总带在身边随时摩挲把玩,轻易离不得身的,如今竟将那檀木串儿换了玉串儿,想来这投诚的主意已然定下。
“檀木宁神,玉器提神,近来总有些秋困,这才请出皇兄年前赠予我的玉手串儿呢,皇兄费心,用着正好。”
不管内心如何瞧不上老六这做派,被对头服软讨好还是极享受的一件事,是以此时太子面上难掩得意之色,六皇子只从一旁冷眼瞧着,看不出羞恼也辨不出急切来。
“前些日子听闻徐太傅触怒龙颜至今仍在家中思过呢,唉,也是太傅心急,这些事本就不好说,父皇正在气头上呢如何能在这当口去劝解,得亏父皇英明没重罚,只可怜太傅年迈,如今竟气得卧病在床药石罔效了。”
“怎会如此!”
太子听闻大惊失色,太傅被免了职当天他便出来求情,这之后一直闭门思过替亲爹整理以往卷宗不好过问宫外事,他心中虽说担忧倒也不敢在这当口让人打听太傅近况再惹亲爹不高兴,身旁之人得了提醒知晓轻重也没瞎走动,以至于直到如今放出来了太子才知晓太傅病重的消息。
“臣弟也是刚知晓此事,原来太傅去官回家修养之后有那起子眼色浅的捧高踩低,日日于太傅家门口倾倒秽物,这回回都来总有个洒扫不及的时候,正好就在那天出了事儿。太子应知太傅家中曾孙尚不足五岁,那天出门跑太急小厮奶娘又没看住,一不留神儿跌了一跤,竟生生让秽物之中的木刺戳了眼睛。”
太子与徐太傅极亲近,自然也知晓老人家对自个儿这唯一的曾孙极看重,此番这小儿伤了眼睛只怕是养不好了,太傅因此气极伤身倒也说的通。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出此恶毒伎俩害我太傅一家!”
“臣弟也纳闷儿呢,如今京兆尹正着人查探问话,想来不日定能要那奸细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