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天王名川拎着王小湖进房间说了些什么,小孩儿虽然仍旧不乐意,可第二天还是乖乖跟着王大河一道去了武馆报到。
“上回大堂哥来说的事儿需得好生办了,糖品斋那边又结了部分银子,咱家手头宽裕不少,找时间将东西买了送过去罢。”
明珠窝在王名川怀里头打了个呵欠,荒坡到手后他急着琢磨柠檬的种植方法遂日日往穿山凼那边跑,左右两边折腾下来倒是要他比往常累了不少,王名川瞧着心疼晚上也舍不得闹他了,每日回来两人都早早的上床睡觉,可即便如此明珠白日里仍旧有些恹恹。王名川本想替明珠去弄这活计,至少陪着明珠一道,可拗不过后者坚持只得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如此倒是越发想让江承那边给明珠瞧瞧身子了。
“荒坡那边要花的银子也不少,咱还是别买太金贵的茶,先生也知晓我们家情况自不会讲究这些,打肿脸充胖子反倒要人低看了去。”
“总归不能太寒碜要人看笑话,你抽空同我去选选,需得拿得出手才是。”
荒坡刚折腾出了些眉目手里的钱便不够了,后期投入太大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明珠索性也不省着手头的钱了该花还是照样花,荒坡那边也不着急,既然地都到手了便不怕别人抢去,钱慢慢凑就是不必急在一时,还是将眼下的事儿办了要紧。
如果糖品斋那边能透透口风就好了,哪怕是不分成单给资金呢。
明珠一边在脑子里想事儿一边在王名川怀里蹭了蹭,他体质偏寒,天儿一冷便手脚冰凉如何也捂不热,晚间睡觉之时干脆将双脚伸到王名川那边去要他用体温暖暖,双手也总不客气地往他怀里搁。
“怎的手脚还是这般凉,你底子越发差了,这一日日的东西未少吃路也未少走,按理说应当壮实些才对,怎会单薄到这地步?”
明珠也觉得这身子用得不顺心,不单脸上有这么大片黑色的胎记,就连最基本的身体健康也难以保障,当真是……
明珠仰头瞧了瞧王名川,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这副身体带给他的唯一好处,怕也就是嫁给王名川了罢。
“单单是冬天不好过,开春儿了便好。”
王名川皱紧眉头收紧双臂将明珠搂得更紧了些,虽说瞧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没甚大问题,可他思来想去总觉着不对劲,今儿个也顾不得要明珠点头语气之中难得的带着几分强硬地道:
“这次去拜访江先生你同我一道去,无论如何都得让那江承给看看,没瞧出毛病自然是好,真要有事儿可别因着不注意而耽误了。”
王名川难得会用这般语气同明珠说话,想来也是认定了再没转圜余地,明珠倒不觉得没被尊重,反倒是听着这话心窝子暖暖的越发觉得这副身子真就是要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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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家拜访的事儿定下之后明珠便将东西准备齐全了,王名川平日里去江家走动之时抽空同江源说了明珠那事儿,打听出江承啥时在后瞅准日子便带了明珠上门,家里有伍老三一家看着明珠同王名川两个一同外出也没甚好担心的。
“你身边得另配一个服侍的人才是,如今有功名在身了却连个书童也不曾有着实说不过去,倒不是说排场面子问题,出门在外有个跑腿儿提书的人总还是方便些的。”
夫夫两个一路并肩走着去江府,王名川如今长得越发高大出彩,要路人瞧着甚是赏心悦目,可目光一落到他旁边的明珠身上便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躲闪和厌恶。人皆有爱美之心,自然,对于那些第一映像便不美的东西难免会抵触。明珠倒不在意,他这副身子长这模样便免不得要接受旁人异样的目光,真要每回都生气还不得将自个儿憋屈死。
真正在意的反而是非当事人的王名川。
过路的行人原本瞧着这么不沾边儿的两人走在一起还有些纳闷儿,怎的这俊俏后生选了这么个貌若无盐的小厮伺候,可细瞧着却又有些不对,那后生双手都提着东西,小厮跟班儿却是两手空空还与后生并肩齐进。
难道是友人?
正在众人一边不屑一边好奇之时,只见这俊俏后生将一只手上拎着的东西转到另只手上,腾出左手来牵住了身边人的手。
“你拉着我作甚,如今人又不多,还怕你自己走丢了不成?”
“是呢,我怕自个儿走丢了,牵着你的手稳当些。”
将明珠的手握在手心了王名川才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也不明说,只对着明珠温和一笑,两人仍旧聊着家常向江府方向走,留□后惊掉了下巴的一串儿路人。
“福伯的儿子不是快到咱家来报到了么,等赵举人府上交接完就让他到你身边服侍去,他以前便是在赵举人身旁伺候,定是个懂规矩的,有他在一旁跑腿儿打点也省你不少心。”
福伯福妈便是留在荒坡那边守山的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明珠倒也觉着这老两口不难接触,就是性子沉闷不爱说话罢,别的倒没什么缺点。
“听你的就是,把那只手也给我,回去得要人抓紧给你做副手捂子,你总往外头跑我又不常跟着,冻伤了可如何是好。”
“那是女人家才戴的东西你给了我我也没那厚脸皮用,没得糟蹋了东西。”
“怎就是女人家用的呢,我瞧着城里好多大老爷出门儿都带着一个。”
明珠拗不过王名川,终究是由着他去了,反正东西拿回来出门儿带或不带还不是他做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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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