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当初是那样厌恶阿霸,可现在能真正相信的人好像就只有阿霸和素衣了。为什么对阿霸的态度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呢?李流清细细的在脑海中搜寻着那段记忆。
是与梁茗笙断绝关系的第一年,李流清乔装打扮了一番独自去了清幽居。那日狂风大作,滂沱的大雨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将李流清淋得狼狈无比。
李流清躲在清幽居旁的树林之中看着身着红衣清朗绝华的梁茗笙与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子相拥相吻。
明明雨下的是那样大,大到都糊了李流清的视线,可是她偏偏就看清楚了两人的衣着和拥吻的姿态。
梁茗笙抓着那个女子的手,将她抵在墙上,撕咬着她的唇,就像饥渴已久的狼。没错,就是狼。她没有上妆,嘴角的笑容却妖艳至极,深深的刺伤了李流清的眼。
恐惧、不安、愤怒、讥讽缠绕着李流清的心,她靠着树干跌落到了泥浆之中,脏物染上了她的青衫,清绝佳人不再清绝。李流清眼眶微红,她忍不住抬头再次看向那里,可是两人早已不见。
女子之间的亲吻并未给李流清带来多大的震撼,再加上梁茗笙不辩雌雄的相貌,李流清更不觉得反感。只是这种恐惧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讥讽又是针对谁的呢?
李流清摇了摇头,不敢细想。
忽然,冷光闪过。李流清抬头,一个黑衣人拔出剑朝她刺来。李流清躲避不及伸手一挡,鲜血汩汩直流。
李流清滚到了一旁,站了起来。
黑衣人又挥起了锋利的剑朝她走去,李流清自知凭己之力难以抵抗刀剑,于是她跑了起来,黑衣人提剑就追。
雨天路滑,李流清从悬崖边上直直的滚落到了深渊之中。黑衣人站在陡峭的山上望向下面漆黑的深渊,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李流清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华丽的屋子里,外面阳光明媚。
“殿下,您为何不将她带回草原?”一个稚嫩的声音出现在外面的屋子。
“这里才是她的家。”等了许久,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答道。这个人的语调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惆怅。
李流清屏住呼吸,偷偷将耳朵竖了起来。
“可是殿下不是想让她当王妃么?”
“她不喜欢孤。更何况……更何况她定不愿与孤回去。”听到这句话,李流清已经了然于心,会唤自己孤的,除了羌桀还有谁呢?
“回去了就是除了王后以外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她为何不愿?”
“阿三,你还小,不懂。就算她喜欢孤,她也不会离开这里。
因为这里有她的亲人、家族、朋友。她的牵挂都在这里。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只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弱小力量去保护她的一切。
孤虽与她接触少,可是孤却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事实上她什么都在乎。她只是不敢而已。
她不敢在意家族,怕家族只是将她当棋子;不敢在意太子,天家之人又怎会有情?唯一在意的白玉也只是将她当成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她还敢在意什么?
她只能抓住世间上她最后的温暖——家。是家而不是家族。所以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只为守护一个还能让她温暖的家而已。
她很早慧,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人世的残忍与冷漠,她在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之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内心仅有的坚持,然而她还是不得不屈服于这个俗世,所以孤看见的她是始终带着礼貌与疏离的。
她对每一个人都很温和,可是又让你觉得她离你很远,让你害怕接近她却又找不出任何原因。
她原是带刺的啊,是么?李流清?”羌桀的那句李流清叫的异常响亮。
李流清知道,那些话是羌桀故意对自己说的,他早就知道自己醒来了。
可是,听完这些话以后,李流清开始想要信任他。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如此了解她的人。
比她自己还了解。
第19章 和好如初
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李流清猛的睁开眼,转头看向左侧。
一袭红衣,飞舞张狂,那人傲立在月光之下,清朗如玉山。是梁茗笙!
李流清忽然有点累,她不想再躲了。
“为何要与我断绝关系?”仍是那个问题。
李流清躺在草地之上,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如今太子妃另有其人,你再与我纠缠又有何益?”
“我与太子妃何干?”梁茗笙冷声问道。
“青梅煮酒那晚你忘记你对我说的话了?那晚你与太子眉目传情在先,说我与你抢人在后,你,还要怎样说清楚?”李流清眼中尽是讥讽,“要我把那晚你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么?好,你给我听清楚。你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来抢我爱的东西?他明明是我的,却被你们可恶的抢走了!’我压根就没有想要和你争抢过。”
“眉目传情?与太子?”梁茗笙冷笑一声,“若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太子呢?我看不上世间任何的人。”而你,是唯一一个。
“是啊,你看不上任何的人。所以我请你不要再与我纠缠了。”不要靠近我,不要关心我,我怕我会舍不得,舍不得对你狠心。
“我偏要!”梁茗笙突然扑到了李流清的身上。
她的双手撑在李流清头旁边的草地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她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