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下令让北平王父子带兵去讨伐伍云召,让厉颂风辅佐,实则是监督北平王父子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任务厉颂风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以他的武功这世上已很少有什么人能让他忌惮。
罗艺罗成父子即便是不满他,想让他在战场上意外身亡也不是那么容易得逞。
“走吧。”他骑上了一匹较为温顺的白马,三千军队将他团团围住,簇拥着他步出了长安城。
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下一次再踏入这座都城时一切都已不同了。
北平王府内,一身银色武装的俊美儿郎收起了寒光闪闪的长枪,“爹,我们真的要去攻打伍云召吗?”
罗艺捋了一把胡子,“朝廷派了人来,只怕不做出点样子是不行了。”
“朝廷派了谁?”
“厉颂风。”
“一个书生?”罗成不屑地笑道,“他如果敢多嘴,看我不刺穿他的腿!”
罗艺皱起了眉,“你不要小看这个人,他年纪虽轻,却已经熟知天下的阵法,颇有谋略,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罗成嘴里虽应了一声,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罗艺早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给伍云召示警的亲兵可派了出去?”
罗成点了点头,“已经派出去了。”
“希望他的动作够快。”罗艺叹了口气。
厉颂风知道北平王必定会拖延时间,因而也没有很急,压着最后期限到达后便下令原地扎营,静静等待着北平王的到来。
北平王遣人送来书信,说他有骨痛病,不得不走走停停,大概会晚上不少时间。厉颂风接到信后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没有再多过问,这种和预料完全不同的反应倒是把送信的小兵吓得不轻。
厉颂风带来的兵士中有负责训练的武将,他作为文官整日无事可做,便常常跑到附近的小丘上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又或是用树叶吹一些简单的乐曲。
他很会吹叶,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一个苗族女孩教给他的,细细想来,那个女孩算是他的初恋吧,只不过这份感情平平淡淡地开始,平平淡淡地结束,他知道那是暧昧,却将之等同于爱情,因而才造成了他对那人感情的迟钝,才造成了他的无所适从。
曲子渐渐哀伤起来……
“想不到朝廷派来的命官居然在这里偷懒。”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厉颂风慢慢地站起身,拍干净了身上的尘土,转过身,“罗少保。”
原来北平王终于赶到了。
罗成年纪虽然小,但是武功很高,身上带着一种贵气与英武,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
厉颂风自然十分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因而对他恶人先告状的质问格外宽容,“这确实是下官的不是了。”
他承认得很快,这反倒让罗成有些无处下手了,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这个人一个下马威,如果真的把关系僵化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对于北平王府也是没有好处的。
“厉大人知道便好了。”良久,他才吐出了这么一句。
厉颂风轻轻地笑了笑,神色间竟流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宽容来。
他虽然实际年龄和罗成相差不大,但所经历的是是非非又哪里是北平王世子所能遇到的呢?宇文成都性格老成故能与他以平辈相交,而罗成的性格还是个孩子,厉颂风难免会将他当成小辈看。
看见厉颂风的神情,罗成不由涨红了脸,“厉大人的军备准备得怎么样了?”
“下官已经收拾妥当了,必定不会拖罗家军的后腿。”
这话又是客气至极,罗成原先准备好的一堆讽刺言语全然没有用武之地。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剔除掉杨广走狗这一身份,厉颂风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所以他只能昂着头,作出不可一世的傲慢样走下了山丘,希望用这来掩饰他心里的想法。
他是助纣为虐的小人,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才恢复了几分斗志,动作才自然了起来。
厉颂风当然注意到了罗成的表现,他弯了弯嘴角,没有说多余的话,跟在罗成身后十米左右的距离慢慢地走回了军营。
北平王罗艺虽然上了年纪,但厉颂风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的身子骨仍旧十分硬朗,之前骨痛之类的话不过是虚伪的托词罢了。然而现在揭穿这一点毫无意义,厉颂风和这位老王爷客套了几句后便退下了,把主帅的营帐留给北平王父子。
“成儿,你对这个人怎么看?”罗艺开口问道。
“审时度势,颇有城府。”罗成立刻回答道,他低着头,似乎还有几分犹豫。
“你还想说什么?”
“孩儿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奸邪小人。”
罗艺点了点头,“目光纯澈,的确不像,只不过成儿,你要……有时候不是奸邪小人的人可能会做出比奸邪小人更可恶的事。”
“对于这个人,你不可不防啊……”
罗成郑重地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罗艺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父子两的对话厉颂风当然是不清楚的,他也没有要把这件事弄清楚的必要,他看着南阳关的地图,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对于伍云召的遭遇自然充满同情,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能放他一条生路,但既然组织还没有批准他的请求,他就不得不继续为杨广的利益考虑。伍云召倘若不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