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哪还有半分酸闷。阿萨辛摸摸他的头,道:“去吧。”
牡丹在库房清点了祭品,出屋后发现雪下得越发大了。荻花宫依山而建,现下整座山都是白茫茫一片。山路两旁或是种着松柏,或是种着红梅。衬得这雪白的世界多了几份生动。山腰有一处赏景亭,牡丹在屋子里待得久了,一时兴起,便去亭子里赏雪。坐在亭子里正好可以看到高大巍峨的阿萨辛圣象,此刻圣象上也落了雪,却丝毫不减威严。
牡丹仰望着圣象,继而双手交叉叠在胸前,虔诚地鞠了一躬。
“你怎么穿着这件大氅?!”突然传来的惊疑声打断了牡丹对阿萨辛圣象的膜拜。来的人是摩耶莎。
牡丹转身见是摩耶莎,不欲理会她,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打算离去。摩耶莎却拦住他的去路,再次质问道:“我问你话呢,这件大氅怎么穿在你身上?”语气十分地不好。
牡丹心中微恼,摩耶莎不待见他,他又何尝待见摩耶莎。刚刚一看到她牡丹心中便已经有些不舒服,但不愿与她冲突,这才决定离去。牡丹这两年被阿萨辛宠着,还没有人敢当面这么对他,摩耶莎这般不依不饶,牡丹神色一冷,假笑着反问道:“这大氅是圣女送给阿萨辛大人的,可如今却穿在我身上,圣女说这是为何呢?”
摩耶莎自是想得出缘由,无话可答,只能用嫌恶鄙夷的目光看着牡丹。牡丹却一点窘迫不见,大大方方地让她看,眉梢眼角还带着份得意。
摩耶莎心中既恼火又难过,越发刻薄地说道:“你不过是个男宠,教主一时兴起玩玩你罢了,你以为你能得意到几时。”
牡丹心中冷笑,面上却故意露出七分不解三分委屈,道:“圣女身份高贵,却为何这般刻薄我一个小小的男宠?啊,让我想想……莫非圣女喜欢阿萨辛大人,所以才这般为难我这个男宠?”牡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一句道破了摩耶莎的心思,又暗讽她求而不得才心生怨恨。
摩耶莎被他说中心思,恼恨至极,竟一掌向牡丹拍过去。牡丹心中一惊,连忙一个侧身才堪堪躲过,却还是被掌风扫到,只得借着掌力足尖轻点,向后掠至亭外。牡丹没想到她竟会动手,喝道:“圣女敢在荻花宫动手伤我,眼中还有没有阿萨辛大人!”话中也带上几分怒气。
摩耶莎一击不中,心中倒是冷静了一些。她一面惊心牡丹不但言语厉害,武功竟也不弱,一面也怕真惊动阿萨辛,冷哼了一声离去了。
牡丹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又看着阿萨辛圣象发呆,心中有一丝茫然。摩耶莎的话勾起他心中隐隐的不安。因为在乎,所以不安。如果有一天阿萨辛不要他了,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情形。两年的相处,已经让他离不开这个对自己宠爱备至的人了。
一滴雪珠落在睫毛上,牡丹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神色已恢复清明。心中暗道:男宠又如何?即便只是男宠,我也要让阿萨辛大人宠我一辈子。
赏景亭中的事,牡丹没有告诉阿萨辛。本想着过完年摩耶莎就回龙门沙漠,左右不过一个多月的事,忍忍也就过去了。不想摩耶莎越发变本加厉,虽不再当面给他难堪,但却暗中到处给他使绊子。这荻花宫里瞧不起他的大有人在,往日不敢表露,这次有人带头的,而且还是在教中地位颇高的圣女,众人竟也渐渐地没了顾忌。
他负责准备祭典,每日忙进忙出,可下面办事的人却阳奉阴违,要么就相处推诿,吩咐的事拖个好几天还办不好。牡丹知道是摩耶莎指示他们与自己过不去,却也不能拿她怎样。毕竟他在教中无权无职,闹开了只会让旁人说他拿着鸡毛当令箭。
牡丹心中憋屈,又无处发泄,又担心祭典的事情办不好,一连多日都闷闷不乐的。这日晚间与阿萨辛温存,也有些心不在焉。阿萨辛凑过去亲他,牡丹一偏头躲开了。阿萨辛微微皱眉,捏着牡丹的下巴,转过他的头与自己对视,问道:“怎么了,好端端地又跟本座闹脾气?”
牡丹见阿萨辛虽皱着眉,但语气和缓,并未生气,心思一转,道:“丹儿喜欢大人,所以也喜欢和大人做这样的事。可是圣教之中喜欢大人的,却不止丹儿一个。”语气酸溜溜的,眼角带着几分醋意几分委屈,还有几分情事过后尚未消退的媚态,看得阿萨辛心中一荡,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阿萨辛心中明了,口中却道:“哦?这本座倒是不知,丹儿说说还有谁喜欢本座?”
牡丹气鼓鼓地在阿萨辛肩上轻锤一下,娇嗔道:“大人哪里会不知,分明就是故意戏耍丹儿。”
阿萨辛被他似嗔似娇的样子惹得心头起火,又凑过去亲他。牡丹这次没有躲,让阿萨辛亲了个够,吻毕眼中却泛起水雾,依旧委屈地看着阿萨辛。阿萨辛无奈,笑道:“是旁人喜欢本座,又不是本座喜欢旁人,你怎的要来怪本座?”
牡丹不依,道:“那大人答应丹儿,一辈子只喜欢丹儿一个,不可以喜欢别人。”
阿萨辛不曾想到牡丹会说这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答应吗?他从未想过要对牡丹做这样的承诺。不是说愿或者不愿,而是没有想过这些。不答应吗?但他现在确实只喜欢牡丹一个。至于以后……阿萨辛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人能比牡丹更合自己的心意了。那么,到底答不答应?阿萨辛淡淡看着牡丹。就看到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