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辛冷哼一声,杀意又显露出来,“阶下之囚,没有资格跟本座谈条件。”
李业也没想他不会轻易答应,让步道:“我们各退一步,在下留下来做人质,把百晓生放了。她和在下是至交好友,有我在你们手上,红衣教主尽可放心。更何况,若你真心喜爱牡丹,难道不该以他的性命为重吗?”
“至交好友?你把本座当初三岁孩童吗?”阿萨辛语中含怒,突然朝李业一挥手,李业瞬间被内力弹飞,哐的一声摔在门框上,紧接着下一秒,阿萨辛便又到他跟前,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交不交?”阿萨辛冷冷问道。
李业喘不过气来,神色分明不肯妥协。他想要救牡丹,但他也必须保证颜宜语安然无恙。昨天在牢里,他故意问了颜宜语很多关于阿萨辛和牡丹的事。他在赌,赌阿萨辛对牡丹到底是不是真心。
阿萨辛终于还是放开了他,“你赌赢了,本座答应你。”说着招来一名暗卫,吩咐她放人。李业好不容易才喘过气,要求跟着一起去,他只有亲眼看着颜宜语离开才放心。
颜宜语自然不愿将李业留下来,但她和于夜风都被阿萨辛点穴封了内力,自保都成问题,想要救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血衣城城门口,李业怕颜宜语不肯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赶紧回长安,不必担心我。我毕竟是王爷,阿萨辛是聪明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说完还颇为凝重地看了看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李业的眼神含有几分警告,颜宜语暗自皱眉,这会她心里着实还有些乱,自她出入江湖以来,还不曾遇到过这么大的失败。她一时想不明白李业是什么意思。
“主人,我们走吧。主人的安危最要紧。”于夜风也在一旁劝道,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颜宜语更重要,若是可以,他宁愿是自己留下来,只是他分量不够。
颜宜语闭了闭眼,下定决心,“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因着还有红衣教的人在,颜宜语没有喊李业五叔,又对着红衣教的人道:“回去告诉阿萨辛,薛王殿下可是皇亲贵戚,你们若是伤了他,便是与朝廷为敌。”
那几个暗卫根本不理睬她,还推了她一把,“快走。”
于夜风恨恨地瞪了她们一眼,扶着颜宜语往外走。李业想跟着过去,看着她出了龙门,却被红衣教的人制住,押着去见阿萨辛。
“拿来。”阿萨辛的耐心已快告罄,压着怒气命令李业。李业也不再推脱,他拿起佩戴在腰间的玉佩,玉佩中间镶嵌着一枚金丸。李业将金丸从中取了下来,递给阿萨辛。
阿萨辛微皱着眉接过金丸,随即感觉分量不太对,两指轻轻一捏,金丸碎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半颗冰魄转魂丹。阿萨辛将药凑在鼻尖闻了闻,“如果此药无效,本座就让整个李唐皇室陪葬!”说着一挥手,命人将李业带下去关起来。
阿萨辛转过屏风,坐在牡丹床边,轻轻托起他的头,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舀了勺水喂他,看着他吞咽下去,又轻轻将他放平,替他盖好被子。
接下来便是等待。
阿萨辛握着牡丹的手,疼惜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小脸,不知是第多少次在心中祈祷,只要牡丹能渡过此次危难,无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在这之前,他将牡丹当做阿里曼之神赐予的珍宝,对他宠爱疼溺,精心养护。直到他看到牡丹被刺中心口,直到他看着牡丹满身伤横,中毒垂危,他才明白,牡丹,早已成了他血肉脊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不能割舍。若是失去了,那便是剜心之痛也难及万一。
“丹儿,不要丢下本座。”阿萨辛望着牡丹出神,呐呐自语。说完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无疑是一个强者,如何会说出这般软弱的话。
大抵是再强悍的人,也终究是人,也会有弱点,也会在心底深处,藏着一个柔弱的触点。
阿萨辛就这么一直陪着牡丹,他有一种错觉,如果牡丹挺不过来,他会一直这么看着他,陪着他,直到天荒地老。所幸上苍垂怜,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牡丹的脸色渐渐不那么苍白了,呼吸也平稳了一些,只是依旧昏迷着。阿萨辛替他把了把脉,脉象也有力了一些。
又过了一个时辰,牡丹幽幽地醒了过来,“阿萨辛大人……”牡丹的嗓子有些沙哑,声音也还十分无力。阿萨辛却像听到了天籁一般,抓着他的手亲了许久,之前牡丹只有疼的太厉害了才会醒过来,可这次醒了疼痛却没有发作,看来李业没有骗他。
牡丹眼里泛着水雾,几分委屈几分不舍地看着阿萨辛,微喘道:“大人……丹儿是不是快死了?丹儿舍不得大人。”
“怎么会,”阿萨辛连忙安慰道,“本座怎么会让丹儿死呢,本座也舍不得丹儿,你服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牡丹一想是了,阿萨辛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让他死了呢。牡丹有些不好意思,“丹儿还以为是回光返照呢。”
阿萨辛摸了摸他的头,“你身子还很虚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本座还有一味解药要配。
“不要,大人别走。”阿萨辛还没来得及起身,牡丹就抓着他不放。牡丹被飞雪重伤之时,生死关头,他是那么的想念阿萨辛,或许是阿萨辛大人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唤,下一刻便出现在他面前。昏迷之前他想,还好,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