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处分,他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真之扣在扳机上的手,不见一丝颤动。就算手里拿的是可以瞬间夺人性命的手枪,真之依然冷静自若。
身为有贺的独生子,不知遇到过多少次攸关生命的危险,就算遭人凌辱,也可以重新站起,这才是真之的强大。不论发生什么事,真之的立场绝不会动摇。
永不动摇的坚定意志,决定的事绝不改变,有时连降矢都忍不住感到害怕。
这才是降矢所爱的真之。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立刻抽手,从我们面前消失,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犯的错。第二个,现在立刻死在这里。”
“根本没必要让他选择。”
一旁的降矢出言反对。
“害组长和户田大哥受了重伤,甚至还觊觎真之少爷的命……”
“这个男人身上,和你留着相同的血。”
“真之少爷……”
真之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听了他的话,降矢心中不禁一惊,再次感受到真之对自己用情之深。
心中充满了幸福感。在踏出少年监狱前的十八年岁月,降矢从来不觉得活着是一件好事。世上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碍眼,无聊又令人生气。心里总是有股冲动,恨不得把眼前所有的东西全部破坏掉。
自己的母亲也一样令人厌烦。既弱小又爱哭,只有依附着男人才能生存,却又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女人的儿子。对于自己悲惨的命运,降矢不知道在心里咒骂过多少次。
可是,自从遇上真之,一切就有了改变。自己的生命,至今为止的人生,都因为真之的存在而有了意义。
真之对自己的爱,自己对真之的爱,两者在质量上并不完全相等。降矢对真之的爱,几乎接近类似宗教的崇拜。当然,降矢并不求真之必须付出相等的爱。只要真之用自己的方式,尽全力爱着降矢,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降矢不愿看到真之为自己背上沉重的负担。他举起刀子抵住义孝的喉咙,吓得义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如果真之少爷不愿下手,就让我来。”
“降矢!”
真之出声阻止。
“不能因为和我有血缘关系,就放过这种威胁真之少爷生命的混蛋,否则我将会无法原谅自己。”
“住手!”
降矢握紧手中刀子,准备下手的同时,真之大喝一声。
“真之少爷……”
“我先确认一件事。”
制止降矢后,真之也放下了抵住额头的枪,平静地向义孝询问。
“你、你要问什么?只要饶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
“命令那个女人伤害降矢的,是你吗?”
“是我没错。我也觉得很抱歉,不过,我原先也没料到她会真的下手。一开始是那个女人说,想要一个和降矢谈话的借口,我才想说顺便……”
“顺便做什么?”
“呃、不是、那个……”
义孝整个人慌了手脚。
“你所谓的计画,还有茅野组的再兴,我都没兴趣……”
真之打断了义孝的话。
“是你下的命令,没错吧?”
自己没兴趣的话,真之连听都不想听。面对真之冷静的质问,义孝忍不住点了点头——下一瞬间,手枪射出了子弹。
枪声正好被山手线电车经过的声音盖住,一时间,义孝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张大了眼睛。下一秒,才惊觉到自己右掌的异状。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用左手捂住伤处,整个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义孝的掌心,被子弹射穿了一个洞,汩汩流出的鲜血随即掩盖了洞口。
“好痛、好痛……好热,哇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