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吞了一口唾液。秋仁跟从桐嶋的暗示往苏芳站着的位置走去。
秋仁的眼睛一直只看着凳子,当他在房间内饶了一圈后,来到目的地。他已经感到呼吸困难,光是让自己好好地坐下来都有点力不从心。刚才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脸上确实露出些许吃惊的样子,随后,阴狠的目光早已将他刮得体无完肤。
“桐嶋,麻见先生呢?”
首先作声的,是坐在秋仁左手边男人,目测大约四十多岁,五官还挺端正的,就是有点目中无人。
完全没有意思要问关于秋仁这位“突然来访者”的身份,似乎也没这个打算。
秋仁这才抬起头来,除了他以外,坐在位置上的一共还有11个人。暗红透光的椭圆形桌两边分别坐着5个,他的对面还有一个……即使已经上了年纪,男人看上去却非常有魄力,两鬓有稍许的白发,仍不失大度。从头到尾一直闭着眼享受着雪茄,似乎这次的会议与他完全无关。
站起来的话,应该会有苏芳一般高大。
那他是谁?秋仁在暗忖着。新闻工作者的求知欲燃烧着他的灵魂,整个人都陷入工作情景当中去。
“麻见先生尚在静养中,因此才让代理人过来参加会议。”
桐嶋走到秋仁的右侧,扶了扶眼镜。
“还在静养吗?”他左边眉毛一挑,“该不会……伤势很严重吧?”
“感谢宫本先生的关心,麻见先生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医生有交代,目前暂时需要休养一段时日。”桐嶋的眼神瞬间一凛,“切忌操劳。”
摄于桐嶋的气势,这名叫宫本的男人右边脸颊开始抽搐,显得有些狼狈,“是、是……吗,那、还真要保重。”
“是,谢谢您的关心,我会跟麻见先生提到这一点的。”
宫本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绿,而其余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抿了抿嘴,似乎有些话要说,却突然又不得不咽了下去一样。
“那歌舞伎町和银座这些日子的活动怎么办?”宫本压抑许久的不满瞬间爆发,现场的气氛顿时僵到最高点。“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其余的大家也想知道吧?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事。”
桐嶋低下头看着秋仁,似乎发现对方的目光早就神游不知哪里去。
“说什么活动的,还不是为了情报。”
秋仁嘴里嘀咕着。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秋仁暗叫不好。本来是想拿点出息出来,不过立刻又为自己做了这种傻事而后悔。
“难道袭击麻见先生的凶手,目的也是为了这个吗?”
对面的男人终于出口。出乎意料,这男人的声音并不会让人觉得严肃。他挠了挠头,然后手的动作停住,看向秋仁。
没有人开口说话。屏息般的沉默之中只有浅微的呼吸声。
秋仁一瞬间眼睛睁得大大的,张开嘴,嘴巴有点吃力地说道:“当然……可以这么想。”
“你——”桐嶋的心一惊。
秋仁就像赶蚊子般地挥着手,然而,桐嶋却无视他的动作,再次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宫本抢先。
“哦?看来你也知道不少,我还以为只是麻见先生养的宠物呢。”
宫本这才正面瞧了秋仁一眼,随即不屑地移开视线。
仿佛为一群人的心情代言。其他人也跟着打量秋仁,唾弃的眼神毫不遮掩。
桐嶋垂直于身体两旁的手臂不自觉绷紧,他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从苏芳那头传来的怒气。
桐嶋再次低下头,却无法看到秋仁脸上的表情。
秋仁皱了皱鼻子,房子内似乎透着一股阴寒的霉味。
每个人都像是已经病变的烂橘子,化脓的它们正逐渐由绿转黑,最后化为霉灰。
原来这帮就是白鸟辉他们口中所说的吃人的怪物。秋仁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跟一堆腐朽的橘子说话,确实不用太计较。
这么想的他,脸上开始有了笑容,整个脸都明亮起来。
突然间,秋仁对面的男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单眼微眯,单侧嘴角微挑。
宫本回望男人一眼,得意地笑了笑,还以为对方是在附和自己。
宫本抽着烟,使劲地吐了一口烟雾,然后皱着眉头,轻轻地摇了两三下头,“还是不行啊!”
“不行?谁?你本人吗?”
不知道是谁冒出这一句。宫本闻言,立刻要高声反驳,却讶异于发言者正是秋仁。
秋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正低着头俯视宫本。
宫本一咬牙,也从自己的位置上“咻”地站直。
“只不过是个暖床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宫本的脖子胀红着。
桐嶋皱起眉心,虽然不待见这男人,可撕破脸也不是他所乐见的。桐嶋着急地看向一边,他用肘轻顶秋仁的侧腰,手心开始冒汗。
“我已经取得歌舞伎町和银座各位店长的首肯,他们对目前的安排完全没异议,保持原样。”
闻言,众人吃惊不少。嘴巴说是各家店长,然而,只要是活在黑夜世界的人都知道,歌舞伎町和银座分别由ro的白鸟辉和venus的葛城薰子这两人所掌控。只要他们两人点头的话,别说是东京,就连整个日本的情报网都已经紧握在手心。
世人所鄙夷的,那污浊的霓虹灯之下,蕴含着何其大的宝藏。
“给我适可而止!”
宫本低吼一声,随即大口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