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心中自扰,所以没听到那女子的嘀咕:“愚蠢,没几斤几两也敢多管闲事,这一点小法术就当给你的教训喽。”

“多谢。”牧神笑了笑,轻声道,“可以了。”

王蠸正好看到牧神头发中一道不小的伤口,发丝却不染血色,道:“合着你还是清洗完伤口回来的,怕我们看?”

“哈……”牧神一笑,强自解释道:“我还要赴剑鬼之约,让他知晓我负伤,便会责难我看不起他。”这理由过于牵强,他满脸是伤,谁看不出来?一叶障目而已。

“啊!”牧神一声痛呼,是王蠸把装药的罐子用力扣在他头顶的伤口上。

“你的伤不是剑鬼伤的?”王蠸大声道。

“我就说,和剑鬼交手那么多次,哪次也没受这么重的伤啊”后夔接茬。

“你怎么不早说?”

“人家才想到嘛”

“而且牧神身上都是皮外伤,淤青居多,高手过招,多是剑伤和内伤”

“你怎么不早说?”

“人家才想到嘛”

趁着天地蝱拌嘴,没空质问他伤从何来,牧神偷偷溜出门,化光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玉雉衣

有时候好想和你聊聊真心话,

又怕太冷场,你会觉得闷吗?

有时候夸张只为了掩饰紧张,

那最优雅的悲伤。

我说了几个笑话,

我等着伤口结疤,

我多想你揭穿我说的谎,

可真相会痛吧?

“王蠸,今日之歌略显惆怅了。”笑语来处,牧神推开门走出来,因为身量过高,微倾着上身,略低着头。阳光瞬间洒满他全身,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下唇角微扬。

“哈!原来牧神也会听我唱歌!”王蠸本来正负手站立,听见他的声音,一摆袖转过身,一脸的开心。

牧神走至他面前,笑道:“一直有在听,倒是你每次见到我立刻就不唱了。”

王蠸眉一扬:“谁让牧神不是我知音呢!”

牧神被他此话哽得一愣,内心仿佛受到了伤害。他其实很喜欢王蠸的歌,总是充满自信,令人闻之充满上进之意,歌词偶尔缠绵,也让人对情之一物心生向往。牧神自己是个活得很无趣也让别人觉得很无趣的人,所以更加欣赏性情完全相反的王蠸。

牧神就像一盘无盐的山珍海味,是珍馐,是宝贝,可惜淡而无味。天地蝱就是他的味道。

可是王蠸说他不是知音……

难为他还经常在远处静静偷听王蠸唱歌,害怕自己一出动静王蠸就收声。

今日牧神实在是心情太好,觉得王蠸有点不对劲,特意来多嘴关心了两句,却被王蠸一句话堵了回来,堵得心塞。

“牧神,看我写得如何?”后夔从屋内款款摆出,举着刚写的大字给牧神看。牧神一眼望去,纸上淋漓两个大字“后夔”赫然入目!牧神强忍住叹息,一转身进了屋,道:“进来继续练。”

后夔和王蠸对视一眼,正对上王蠸得意的眼神,顿时一扭头也跟进了屋,边走边嗔道:“哼会写名字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

半个时辰后。

“不写了!”怎么写都不像字,后夔将笔用力一摔,墨溅了牧神一脸。

看着牧神脸上点点墨迹,后夔噗嗤一笑,转嗔为喜,掏出手帕轻轻帮牧神将墨拭去。

牧神任她摆弄,心中叹息:

让天地蝱学习人伦道德果然太难了吗?

后夔把牧神脸上的墨擦干净后,笑吟吟看着他,牧神侧过头不与她对视,摆了摆手道:“可以了,改日再练,出去找王蠸吧。”

后夔闻言,欢喜地扭走了。

“你学会了?”她一出来,王蠸就问。

“呵呵区区写字如何难得住我?”

王蠸听她语气,哈哈一笑,拍了拍后夔的肩膀道:“没事!我会的就是你会的!”

后夔握住王蠸放在他肩上的手,声音柔腻:“王蠸终于笑了,今日可否遇到不开心的事?”

王蠸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道:“遇见天敌,心情会好吗?”

“哦?天敌?”

“就是那个鸡冠头!”

清晨,王蠸正在树上练嗓,突然感觉有人鬼鬼祟祟在院门口徘徊,还不时探头向内偷看。王蠸初时只当没看见,后来被对方晃得不能安心唱歌,化成人身从树上翻下来,喝道:“谁!”

被他一喝,探出的小脑袋立刻缩了回去。

王蠸哼了一声,以为宵小之辈已经被自己吓退,便想回到树上继续唱歌。

哪知那人并未离去,不多时又向内探头探脑。

谁知一探头就被王蠸瞪个正着,那人吓了一跳,赶紧又将头缩了回去。

这次王蠸知他还没走,故而大步走到院门口,只等对方再一探头就一巴掌拍翻。

哪知过了许久对方都没敢再向内窥探,王蠸也就一直蛰伏在门口不出声。

那人久久不闻声音,以为王蠸不在了,便又探头,哪只刚从墙后探出一撮毛,就被王蠸薅住头发,拽进了院子。把人拽进来后,王蠸双手扣住其双耳,按着脑袋将对方拎了起来。

凝视了一下略显童稚的容颜,又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量,王蠸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个少年。

少年先是被扯了头发,后又被拎得双脚离地,脖子承受了整个身体的重量,疼得直冒冷汗,却不肯错开目光示弱。

“喂!小鬼!你来这儿看什么?实话实说,否则捏爆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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