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画罗耸肩,转过身:“我知道啊,那你抱着他,我们进谷吧。”
通往药王谷的路修整得很平整,言画罗在外赶车,吴清坐在他身边当骖乘,其实这是因为客栈里可以配备的马车太小了的关系。
楚青岫抱着林重楼缩在车厢一角,脸色因惊恐而苍白着。穿心莲挣扎再三,还是道:“公子,要不要我施针把他唤醒,你们说说话。”
楚青岫不解:“为何要说话?”现在不是应该静养的么?
穿心莲道:“如果谷主真的不答应拿出玉露琼浆救他,很可能他也就活不了多久了,再往后他会更加神智不清,不然趁现在他还能思考的时候,多和他说说话……”就当交代遗言。
“不可能的!”楚青岫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将林重楼搂得更紧些,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男子状若疯狂地低喃着,好像可以借此消除心中的恐惧,好像重复这句话无数次就可以成为现实。他眼中执着的光耀眼地让人无法直视,穿心莲还想再说什么却又在这光彩中再说不出来。
言画罗说要想见到他弟弟就必须进得去药王谷深院,那里才是药王谷主的寝院。但就算是他自己,未经谷主允许也是进不去的。
吴清给了他个白眼:“都没见到人怎么进去?不进去又怎么见到人?深院向来不允许送拜帖的。”
穿心莲讶异吴清竟然知道药王谷的规矩,不过还是先说了正事:“现在的话,要是能经得夫人的同意也可以进去。”
吴清挑眉:“慕容夫人不在深院居住吗?”
穿心莲的脸色一时讪讪:“夫人要处理谷中事务,从早忙到晚,一般都宿在勤阁的。”
“那现在她也是在勤阁?”言画罗摇扇摇头,嘟囔了句“画屏也是,当初自己巴巴追着娶,好不容易娶回来还不要了,亏得人家慕容家千娇百媚的贵女兢兢业业给他打理家业,真不知道是哪辈子造孽。”
穿心莲的脸色更加不好,只是道:“该是在的,跟我来吧。”寻常人要进勤阁还不容易呢,不过她是谷主夫人的贴身侍女,可以无限通关。
再走捷径进来,一行人至多也就是只能在勤阁内的花厅等候,再由穿心莲进去通报。
不久,穿心莲和另一个同样款式却是绿衣的女子走出来,另一名女子一见到言画罗就微微福身,“大公子好。”
言画罗笑道:“半夏多年不见,越长越标致了呵。”
半夏微微一笑,也不客套:“夫人听说是大公子带来的人就答应了,正好夫人有事要去深院见谷主,就让两位客人跟着去吧。”
说着便领着楚青岫往外走,言画罗不动了,撩袍往椅子上一坐,吴清觑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不跟着去?”
言画罗悠悠道:“弟妹只是答应带他们俩去,又没有说带我,况且……”他睨了眼吴清,“我可不像你,爱上做鸟妈妈了。”
他这样一说吴清倒也不再动步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依你看,言画屏会答应把玉露琼浆拿出来吗?”
“他是我弟弟……”
“我知道,”吴清手肘支着茶案,手指轻轻抚上眼上褪不去的伤疤,眸光闪烁不定,“我原谅你,可不代表我原谅他。”
言画罗一下子泄气了,轻咳了声道:“其实画屏他……呃,要拿那玉露琼浆其实很简单,有弟妹在就成功一半了。”
楚青岫扶着林重楼出来时,院中已经有一顶软轿在候着了,背对着软轿的女子侧过身对楚青岫道:“先将他扶进去吧。”
几名丫鬟上前来,帮着楚青岫将林重楼扶进去。
楚青岫听那声音清脆悦耳,再看这体贴之举,更是感激不已,不由对女子抱拳道:“多谢……”
话才出口他就愣住了,眼珠都不错地直直望着那女子。
站在轿边的女子一身银丝滚边绣云纹的白袍衣裙,身形高挑,颈脖露出的肌肤欺霜赛雪有如凝脂,艳光四射的颜容却是神色淡漠,水碧幽幽的凤眸对上楚青岫愣怔的目光,轻轻一转,贝齿轻相叩:“楚公子,要是你再愣下去,你要救的人可就没命了。”
楚青岫恍然一省,赶忙随着轿子走,纵然心中再焦躁急切,此刻却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句:“夫人倾国倾城之貌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紫摇把自己的轿子让了出来,也跟着一旁走,此时听了楚青岫的话,便说道:“所以我姐姐才能得立中宫,贵为皇后。”
楚青岫一怔,才想起当今圣上的皇后便是出自安国公慕容府,正是药王谷夫人的亲姐。
她侧头微微一笑,更是惊心动魄地艳美:“我和姐姐是孪生姐妹,脸长得一模一样的。”
从佳人美貌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楚青岫道:“得夫人相助,是楚某之幸,只是不知夫人有几分把握可以求谷主得玉露琼浆?”
慕容紫摇神色凝重地道:“你们要来之前我就接到阿筝的信了,我们姐妹自小与阿筝一块长大,她要帮的人,我自然也精力去帮,你不必谢我。只是夫君那边……诶,玉露琼浆是他闭关数年的心血,我也没有见过,能有几成把握,我更是不知。”
——丹阳长公主名筝,孝慧太后慕容氏亲自教养,论辈分,孝慧太后是慕容紫摇的姑母,故而慕容紫摇和当今皇后这对姐妹可以常常进出宫闱。
慕容紫摇的话让楚青岫心中一沉,他仍是坚毅地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