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 又有谁会在战场上拿阵营立场开玩笑?
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被安排留守后方的昔日优异助手叛变已是板上钉钉。
顷刻间想通了其中关系,指挥官面色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一个混合了难以置信与暴怒的扭曲表情上, 他投向丁规的眼神好似两柄利剑,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反水的助手戳穿。
“枉我如此信任你!”昆布尔指挥官咬着牙说,“你这个……”
他的后半截怒意没能传达到丁规耳里,通讯画面里的青年只听完前半句, 就轻轻一挑眉,随即,青年利落断开了艾登号和主控室的通讯。
主控室内一时静到了极点, 舰桥内的所有工作员噤若寒蝉。
数秒后,只听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刮擦长响,那先前已隐隐出现裂痕的金属扶手终于在指挥官手中彻底变形,
发往主控室这头的消息不只具有滞后性, 还具有蒙骗性。
工作员收到的消息是“两支队伍突破防守,其中一支已顺利登舰且直冲货运舱而去”,然而现实却是,由人类和高等虫族共同组建的两支救援小队都已顺利登上了艾登号。
两支队伍分两头登舰,丁规提前调整了突入口的防守等级,舰内卫兵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拐入防守死角,被悍然突入的救援队伍打了个措手不及。
艾登号的防守队伍一经攻破,舰船便顺理成章的换了管事主导,丁规接到昆布尔指挥官的调令通讯时,被关在货运舱内的人类孩子们已由白皓等人带着护送上了轻型返回舱,泓等虫的禁锢装置也被去除,正在与救援队内的同僚交换信息。
“我还以为您会至少听他把话说完。”与丁规说话的是司泽,他紧跟着丁规的步伐,两人一起朝下一区域前进。
人类一方的救援队伍中,仅有司泽在登舰后跟在丁规身旁,他与护送孩子们去和虫族主舰汇合的其他队员任务不同,丁规这里缺一个帮手,需要带着他一并行动。
丁规明白司泽指的是那话只说了一半的昆布尔指挥官,他偏头看了这小自己好几岁的年轻人一眼:“我干嘛要听他说完?”
由于丁长官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司泽被他反问的一愣。
仔细一想,面对着一个正满含一腔怨愤准备痛斥自己“背叛”行径的家伙,好像确实也没必要耐心听对方把斥责说完。
丁规从前方金属大门的镜面涂层里瞧见司泽的神色变化,心知司泽已成功和自己达成了共识,他行走间抬手拍了一下对方肩膀,为自己的“拒听果挂”举动做出进一步理由补充:“再说了,以‘枉我如此信任你’来开头,后面必然还得跟着句‘忘恩负义’,这位前长官情绪激动的仿佛我是个欺骗了他的负心汉,可我分明是这么一位五好四美还爱护妇幼的好青年,我怎么能让他说完?”
司泽:“……”
且不论这个补充理由到底能不能成立,司泽觉得,把阵营更改和情感纠纷挂起钩来的比喻有点奇怪。
穿过前方那扇金属大门,就到了艾登号的舰桥内,丁规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起收起了所有不正经,他和已驻守在里面的虫族战士打过招呼,带着司泽大步走到正站在总控屏前的虫族身旁。
总控屏前的虫族省略了客套与招呼,他简洁道:“货运舱a区至c区都已清理完毕,目前还剩下de两区,空置返回舱目前只剩下三台,可能没法疏散ef两区内的所有对象,需要征用战机。”
除去已经被顺利救出的人类孩子及虫族士兵外,艾登号的货运舱内还禁锢着不少被劫掠来的异族居民,救援队在先行安置好任务目标后又折返了回来,预备将这些无辜平民一并转移带走。
丁规早已对货运舱内的禁锢名录熟记于心,他快速报出一个剩余待转移对象数字,眉宇一松:“没问题,我们的人大半已带着孩子坐上了返回舱,轻型舰内的搭载容量完全足够,只是防守战力已降至原先四成,需要劳烦你们提供武力支援。”
虫族微微颔首:“护卫问题自然是不必担心,我们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三言两语商定好接下来的合作行动,艾登号舰桥内短促的静了一静,丁规司泽及那名虫族一起转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被禁锢在舰长椅上的艾登。
艾登大约从来没有想过,他特意斥重金打造给“货品”们禁锢装置会有一天全用在他本人身上,他被能量拘束环牢牢扣在舰长椅上,昔日象征权威的舰长椅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囚房”。
除了艾登之外,他的团队成员们也一个不落,这些跟随艾登干不法行当的贩子们被以同样的方式禁锢在各自的工作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虫族和人类接管舰船,在总控屏前修改舰船前进轨迹及其他参数。
眼见着自己再次成为敌军目光焦点,艾登努力自微型枷后发出闷声闷气的求饶声,他已经从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中悟出了什么,只希望自己良好的态度能换取到一线生机。
“这种时刻才知道怕了,未免也太晚了。”丁规轻轻笑了一声,衬着他的话音,后方全景窗外远远炸了一架联合军的战机。
通体漆黑的战机一击退敌,继而灵巧躲过自左右两侧夹击而来的交叉光束,它仿若划破星幕的一道墨色闪光,距离只拉远至堪堪躲过攻击,下一个瞬间,便又精准踩着对手的能量回蓄时间闪回对方近前。
一刀毁坏敌方行动能源后,纯黑机体抓住失去行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