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眼底有些他看不明白的东西,不知为何,景岳有些紧张,他总觉得阿无要说的话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阿无:“不好说,玄之又玄。”
景岳:“……”
阿无:“反正我一运转那股力量,就能引元气入丹田。”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还拥有了水行天赋,可以操控水。”
说着,他手指展开,手心上立刻覆上一层薄霜,而薄霜又像流动的细沙,渐渐凝成一朵冰花。
阿无看了看景岳,将手中的冰花递给了正缩在景岳怀里,只冒出一颗头的蓝凤。
蓝凤简直受宠若惊,顿感脸上发烧,脑袋再往景岳怀里沉了沉,只露出一双害羞带怯的豆眼。
阿无:“叽叽,冰花不喜欢吗?”
蓝凤盯着那朵冰花,又仰头看看它的景景,小小声说着阿无听不懂的话,“叽叽就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收下吧,但是、但是叽叽虽然收了你的花,也不会与你发展出什么奇怪的关系,你可不要妄想!”
说完,它美滋滋地钻出景岳前襟,正想用小嘴叼住那朵花,就见冰花迅速化为冰尘,从阿无的手指间流泻在地。
同时,它听见了阿无肆无忌惮地嘲笑声。
蓝凤:“……”
景岳:“……”鬼的严肃了许多,都是错觉!
蓝凤委屈得想哭,可它并没有等来景景的安慰。
此刻,景岳正思索阿无刚刚所说,他怀疑阿无领悟到的是一种心法。这种心法不但能助人引气入体,还能让阿无修行水行法术……
“当第一缕阳光降下,天衍之水就会诞生。”阿无突然出声,打断了景岳的思考,“先坐下来,静心等吧。”
景岳:“……好。”
不久,黑夜的尽头忽然划上一线红,仿佛夜的伤痕。
“来了!”阿无死死盯着冰山上凸出来的一根冰棱,对景岳道:“看好了,机缘难求,若非你是我的徒儿,我也不会带你来此。”
景岳:“师尊没带旁人来过?”
阿无:“之前带了几个小子过来,可他们什么都感悟不到……”
而这时,景岳已经无心理他,因为冰刺上慢慢结出一滴水珠,那一瞬间,他就被水珠夺走了全幅心神。
那滴水五光十色,炫彩琉璃,仿佛蕴含无限宇宙,万界山川。
他从这一滴水中,看见了混沌初开,看见了星辰陨落,看见了山河大地从兴盛到衰败,看见了亿万生灵从出生到死亡。
此水自有灵魂,灵魂孕育了天道,景岳忽然意识到,感悟天衍之水,就是在感悟天道。
他从未觉得自己与天道如此接近,景岳伸出手,本能地想去触碰,但一切就像水中的星辰倒影一般,根本什么也抓不住。
与此同时,他所修习的十宇苍冥大法自行开始运转,周围元气疯狂涌入他的丹田,延绵不绝,生生不息。
或许万年,又或许只有一瞬间,景岳只觉得自身实力暴涨,丹田不断膨胀、旋转,好似此方空间和时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滴答——”
伴随着水珠落下,景岳只觉得神魂颤栗,身体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声,他再也忍不住闷哼一声——而后,他进阶了。
不是从洞天下境到洞天中境,而是直接从洞天跨越至返虚!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若非亲身经历,他简直不敢相信。
隔了许久,景岳终于回过神,他回味着刚刚那种玄妙的感觉,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了怎样的收获。
景岳欣喜不已,转过头想对阿无说点儿什么,却见对方依旧在入定中。
景岳先有些羡慕,但转念一想,对方已过人劫,自然能比他感悟到更多。
他再次闭上眼,利用神识探查着身体的每一寸,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声剑鸣,他便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
景岳睁眼,就见阿无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冰剑,此时,对方正狂舞着手中剑,天幕突然色变,原本升起的太阳被夜色掩盖,而黑夜中,银月再度明亮,其月光照射之处,都被阿无的剑势笼罩。
景岳甚至有种错觉,阿无若是想,一剑就能引星辰坠落。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震惊,真正让他如遭雷击的是,这套剑法他无比熟悉,分明就是沧澜剑法返虚时能够修习的剑招——寒月降星辰。
阿无显然比他更理解这一招的含义,也比他更能流畅地使出此剑,威力可想而知。但不论如何,对方所展示的,的的确确就是沧澜剑法!
“怎么可能……”景岳僵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锵——”
冰剑飞上半空,直冲明月,最终化为雪沫冰尘,分解于空中。
阿无大笑不止,以手为剑,在一块灰扑扑的巨石上刻下字迹。
“闭目冥心,握固静思,唇齿轻合,手抱昆仑。”
“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将至气穴。”
……
那些字,景岳分明不认得,但他却清楚地知道每个字的含义。
那些字,从前世开始,他已经背过一万多年。
随着阿无越写越深入,景岳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颗棋子,被命运的棋手随意摆弄。
“我掌沧溟,万水归一。”
当阿无写完最后一个字,再转过身时,就见他的徒儿已经傻掉了。
他能感觉到景岳进益很大,只当是对方得此机缘太过惊喜之故。毕竟连他都没想到,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