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后将门出身,虽在宫中谨言慎行了数十年,却到底是血性脾气,听闻这外面围着的是佟耀顶部下,更是光火,长袖一挥便往门外走去。
南叠枫看了一眼榻上依然深眠的汪云崇,松开渡进真气的右手,跟了上去。
“把殿厅的窗格都打开,”叶太后边走边吩咐,“我倒看看谁敢闯进长庆宫一步!”
密闭整夜的窗格被一众侍女太监纷纷打开,早间温热的光线映着殿外军士闪亮的兵刃投入殿中,晃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厚重的宫门被徐徐拉开,南叠枫加快两步赶上,拦在叶太后身前,抢出了长庆宫大门。
云肃略一眯眼,见这当先而出的是南叠枫,扬手一挥,立时周围军士数十支明晃晃的长刃铿锵倒落,直指南叠枫。
“住手!”门内一声喝斥,叶太后缓步踱出,目光森冷地看向云肃,道:“未领圣谕和哀家诏令,竟在长庆宫门外支起这般架式,云肃,你这是要反么!”
叶太后居后宫之首三十余年,自小又是叶家将门长大,盛怒起来气势惊人,何况这一出口便是以“谋反”之罪质问,竟让云肃都是一怔。
“太后误会,”云肃躬身行了一礼,道:“不过,南叠枫擅闯皇宫,这是死罪,太后却任其容身,实有不妥。”
叶太后柳眉倒竖,道:“你在向哀家问罪?!”?
南叠枫星眸浅瞬,目光缓缓掠过长庆宫四周全副整装的军士——太后鸾驾已然在此,这些人按制该行跪礼,却到此时也未见动作,佟耀顶反意早现。
果然,但见佟耀顶上前两步,打断云肃将要出口的解释,道:“太后不明因果被这小贼所欺,王爷不必过虑,拿下此人后太后自会明白。”说着右手一扬,顿时数十兵士奔扑而上,直取南叠枫。
南叠枫早有应对,佟耀顶最后一字落地之时,回头飞速地道了一声:“太后,失礼。”掌中内劲一吐便将叶太后推进宫门内,顺手拉过门环闭紧宫门,随即抽过身边护守长庆宫的侍卫佩刃,跃身迎了上去。
刀剑交锋撞出断续的十余朵火花,金属摩擦的锐响接连,霎时已拆过十余招,南叠枫横剑挡去一人斜劈而来的刀锋,手腕一转剑尖直递到那人腕间,此时剑锋竟能再次一转直抹那人脖颈而去,一道血光划过,面前已倒下两人。云肃与佟耀顶此时反意已揭,若是守不住此关,长清宫内的太后和汪云崇怕都要遭殃,南叠枫心意早决,下手毫不留情,长剑翻转之间,又有三人倒地。
一炷香之时过去,燥热随着日头攀升慢慢袭卷而来,南叠枫额际早已布满汗珠,一袭蓝衣在一片刀光剑影冷银铠甲中尤为夺目,轻灵身子翻跃之间换来暗血飞溅,长庆宫前血染玉砖,哀声连天。
三刻已过,南叠枫侧身避过刀刃,手中长剑倒转刺倒身后一人,抽剑而出正欲递剑连招,却蓦地胸口一突,真气略微一顿,手上慢了半瞬,被正面袭来一人逮住空隙,刀锋抹过右臂,拉出一条血口,南叠枫吃痛眉心一拢,剑光一闪却已然抹过那人咽喉。
南叠枫心中暗叫糟糕,方才为了渡真气给汪云崇耗去太多劲力,未想不到半个时辰这真气已然现出不济,但眼下情形哪里由得多想?
佟耀顶眼角微微一眯,他多年驰骋沙场,看过的外敌高手亦不在少数,只这一下便已明白南叠枫真气不济,连带原因也猜了个十之八九,于是嘴角一弯,扬声道:“南庄主何苦?百川山庄千古大业系于南庄主一人肩上,南庄主何必为了这等无关之争断送自己?”
南叠枫哪里睬他,手中剑招不慢,瞬时又刺倒两人。
佟耀顶微一摇头,挑眉叹了一声:“唉,少年心性,冥顽不化。”说话间摆过腰间佩刃,“锵”地一声抽出一柄青纹金刀,闯进战团直向南叠枫劈到。
南叠枫左右一开,长剑银光一晃,剑气利啸而出迫退逼近的二人,同时脚下向后退了半步,剑身迎上佟耀顶金刀。
佟耀顶这一刀并无过多花巧,但他内功深厚,这一着又灌足十成力道,端的是势大力沉,南叠枫应付那先前扑上的两个兵士已经错过先机避无可避,除了举剑挡格别无他法。
但听“当”的一声,金刀势如破竹,那长剑竟生生就中折断,南叠枫反应奇快闪身后撤,却不及躲开刀风,颊侧被抹出一丝血痕。
佟耀顶一击折其兵刃,此等绝佳机会哪有放过之理,双手金刀一起,毫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再次攻上。
南叠枫凌空提气,向后直掠十余步,暂且避开佟耀顶刀风,左手卖出一个破绽,引得一个兵士横刀削过,南叠枫左手一抄,已然握住其刀尖,随即不顾手心被刀刃划出血口,发力一引,便将那兵士连人带刀一并扯了过来,同时手肘一抬一撞,内劲在那一击之中喷薄涌出,瞬时折断对方胫骨夺其兵刃,这边右手竟毫不缓招,袖中短剑精刃顿现,霎时又划过一人咽喉。
又一炷香之时过去。
佟耀顶金刀不知是何材质淬就,寻常刀剑与它根本相撞不得,二十余招间南叠枫已然换过三四次兵刃却仍旧损不得那金刀半分,肩上腰间已是暗红一片,却不知是何时已然受伤。
佟耀顶军马数十年,以一人之力耗去能己方数十人这般对手却是少见,不禁胜心顿起之时杀意更生,手上金刀呼呼生风,招招索命。
南叠枫在乱军之中应付佟耀顶颇为吃力,几次几乎被刀锋迫到面前,借着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