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顺利年限期满,那之后打算怎么样赚取生活费呢?若有父母兄弟在倒可以回去那儿,若是女人就找个人嫁便成。然而,对你来讲那两边都不成吧?花街生花街养的,你以为你能做些什么工作?」
楼主的话句句所言甚是,所以除了默默低头之外深月什么也做不得。
「会替男孩子赎身这样的官倌,绝不是随处可见的。像高见屋大楼主这样的好人更是如此,随着他去,我认为对你来说是最幸福的呐。」
大概是对怎么样也不肯点头的深月感到没耐性了,最后楼主焦躁般地站了起来。
「我稍后再听回复吧。你得要细细斟酌──说真格的,应当想也不用想才是。」
步出房门的楼主所撂下的字句,犹如刺般回荡在深月的耳朵深处。
八
楼主再度来到,是事隔二日后的早上。
「从岛捎来了联络。傍晚时千早会过来接你,所以准备准备吧。」
怫然不悦似地瞄了眼以为是要提及赎身之事而绷紧身子的深月,楼主随即挤出这句话。
事出突然,深月剎那间无法相信。话虽如此,却也非是能问原因的气氛,在混乱与期待掺杂之下迎接了日落时分,千早依言现身了。
「那个……我真的、能够去岛上吗?」
乘在前往岛的小舟上,深月鼓起勇气细声问道后,千早稍稍睁大了眼。为此,深月沉下声音。
「──因为楼主大人的心情,似乎相当恶劣。而且……也被告诫道不会再让我去岛了。」
「并非你的缘故,所以别放在心上哟。」
爽快回答的千早,似乎略为知情。她一面站在下了船的深月先头漫步着,一边沉稳说道:「无论楼主的心情如何,已经获得许可这儿也不会变──啊,好像来接你了呐。」
千早那满含笑意的嗓音,深月在半途便听不进耳内了。
目光前方,岛门对侧有位身材高挑的人,直直地望着深月。
被轻拍肩膀回过神后,伫立在侧的千早夹杂苦笑地看着深月。「快过去啊!」
被如此催促下,深月才终于发觉原来自己仍裹足不前。
离穿越门扉前的那仅仅十来步,仿佛漫步在云端似地。
趋前而来的人唤着深月,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深月抱了起来。在深月措手不及地慌忙用圆帽遮掩脸孔之际,千早同肯拉特打声招呼,朝深月挥挥手便迈步离去。
深月无所适从地目送她之后,被再度叫唤名字而回过目光,正对上了肯拉特湛蓝的双眸。思忖着好不容易见到面的当儿,深月以伸出的手触上肯拉特的发丝。
滑顺柔软的触感,令人极其怀念。在被修长的指尖抚弄脸颊而缩起脖子后,深月才察觉他们两个正为他人所注目。猛然想起门扉边应该驻着守卫,深月于是央求肯拉特希望他能将自己放下,却被投以了诧异的表情。
「为什么?」
「那个,附近不是有人在吗……而且,太引人注目了。」
「由于头巾的关系,他们是没办法看见你的脸的。不过,反正也不想让其他的人瞧见,所以倒也可说是恰恰好呢。」
才刚呢喃般的说完,深月低垂的下颔便给吻了上。就这样拥抱着因刺激过剧而感到昏眩的深月,肯拉特迈出步伐。
肯拉特生活的宅邸,坐落于距岛门颇近的地方。听着入口的门扉在背后关上的声响,感受着已经熟悉的空气味道当儿,深月全身的紧张感松懈了下来。
对方或许察觉到自己「呼」地吐出气息,深月发现抱着他的人笑了出来。将仰望自己的碧蓝眼瞳给挪近,回过神时深月已主动地,像是请求般地凑近了脸蛋。
温柔的,亲吻。才刚单是轻触便移开,下回又换个角度被啄吻。被抚摸的唇瓣投其所望地张开后,便被以难以忘怀的体温悄然扳开齿列。
一面深深地,甚至连口唇深处都托付了出去般地与之亲吻,一面因为睽违已久的感觉而体会到一股几乎想掉泪的安稳。浑然不觉间,深月揽住肯拉特的颈子,褐色的发丝缠绕指头。
「──嗯……」
在睡床上被放下之后,深月才发了自己一直沉浸在那一吻中。想着何时上至二楼来了而睁开的眼角,则被上头的人所亲啄。
被深蓝色的瞳眸在呼吸可及的距离下凝视,深月全身热了起来。正为至今未曾感受过的害羞而狼狈地游移视线时,肯拉特在他耳边低沉地唤着他的名字。
「欢迎回来──见不到你好寂寞呀。」
那喋嗫的话中涵意,深月一时半刻还无法会意过来。与修长指头抚上面颊的触感相呼应,仿佛浸透般一点一滴落上深月的胸口。
被亲啄鼻尖之后的吻,覆盖住那化为急喘的呼吸。深月的指尖下意识地伸展抓住宽阔的肩头后,宛如回应般深月被紧紧搂住。
腰带被解开,修长的指端探寻着松敞的衣襟缝隙。深月因为那被肌肤所熟知,硕大手掌的舒适触感而微微喘息之时,感到刺一般轻微的疼痛流窜。
犹如要将从上头垂首注视的人推开似地,深月不假思索地振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