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速的驶走,韩小长史缓缓闭上眼睛,将这一分悸动沉入梦乡: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这个……只是意外而已。
林滤忽然睁开眼睛,满眼的复杂、羞涩与震惊: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习武之人无论多么疲惫都是很警醒的吗?!
还有,那白痴的愚蠢的行为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不可抗拒!
她其实并不是不明白,她也并不迟钝。自自己十三岁以来,无论世家子弟还是外戚之中,那些迷恋的目光、与幼时迥异的态度,她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关于韩苏,她当然也觉察到了情绪有异,只是一时间无法联系到这种事情上而已。
就算宫中听过不少宫女有对食的举动,也有被冷落的宫妃也有此举,甚至因她幼时顽皮,自己亲身都见过一些相称姐妹之间的宫嫔有过密的举动。
但见过和联系自身是两码事。
她虽有意借助此人,但是从未想过真的托付终身,若是要托付也是托付——林滤微微一愣,谁呢?
如果说自六岁时候,便有如此心愿的自己,当初想要在一起的人是皇姐,可那毕竟只是小女孩对长姐的亲情依恋。那如今,若是相约终生的话,是谁呢?
然而她并没有继续思考,也没有追究小长史的大不敬,缓缓的再次躺回自己的位置,在韩苏韩小长史的身上直接睡了大半的旅程,直至回到帝京。
韩苏韩小长史觉得很不自在,自从做了亏心事之后,她就一直不自在,只不过今天尤甚。
好不容易回到帝京了,可公主殿下不但不许侍卫回报京中,还一路绕过了诸家王爷打发出来的耳目,直截了当的回到自家府邸大门前。
回就回吧,可如今这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滤静静站在自家公主府大门前,身后跪着简直要痛哭流涕的门房及公主府侍卫,身前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正等着跟随自己进门的韩小长史,再向后自然是此次护送自己回京的秦王侍卫了。
韩苏又心虚又气弱的顶着自家公主平静的面容、古怪的目光半天,心内惴惴的想着应该不是事发了,过了好几天了呢。
公主殿下终于发了话:“回屋睡觉去,不叫你,谁都不许见!”
长史大人暗暗擦了把汗,期期艾艾的一句一答个“是”,然后不管不顾门房苦涩的嘴脸,屁滚尿流的滚回了自己的琅嬛福地。
“殿下,圣上及各位王爷早吩咐说要传长史大人,大人既然已回京……”门房可怜兮兮的小声回道。
“就说我刚回,身体不适。”林滤一副娇弱疲惫状。
可传的是长史大人……门房刚想回话,林滤公主连刚才晶亮有神的眼睛都黯然憔悴下来,那还是算了吧,公主殿下不适,门房改口。
“谨遵殿下吩咐,殿下还需多多保重。”
“恩。”
而接到公主回府消息的泽兰女官已经满脸担忧激动、快步从府内赶了出来。
忽悠门房过关的公主殿下转身依旧眼睛晶亮有神,边走边对泽兰缓声吩咐道:“无论谁来都不许进到府内内院,传韩大人也挡回去。问到我,就说连续赶路,引发旧疾,目前身体不适,切忌劳心劳力。”
泽兰低声应下。
林滤微微迟疑,语气不明的继续说道:“本宫要休息,没有传唤,无论谁,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许打扰。”
泽兰一愣,依旧面无表情应了声“是”。
燕州城回京,韩苏韩小长史奉命睡觉。
而林滤公主殿下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人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一天之后她开门出来,神色一切正常。
☆、注定要由谎言构筑的回答
林滤公主从房内出来之后,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对外宣称身体已调养好。
被拒之门外的王爷公主们终于得以登门。
纪王、相王两个没出息的干脆抱着妹妹哭了起来,襄城悄问皇长姐情况,魏王没心没肺看弟弟的笑话,吴王殿下问及妹妹路上可有遇险以及身体是否还有不适,最后干脆传了太医来请脉。
这三位知道内情,心理压力较小,要知道,纪王和相王两位殿下可是真真切切的以为,自家妹妹跟着个不成器的小长史私奔了呐。
而再小点的王子公主们依旧被帝君勒令不许登门,林滤自小病弱,不看完太医还是不要太对人打扰的好,到底是自己的嫡亲妹妹,帝君很是忧心。
但到底见的也是自己的嫡亲姐姐,同样没有忍心从重处罚。
最后的最后,昭帝斟酌许久,勒令林滤公主禁足三个月,正好调养身体。而府内的长史罚俸一年,同样闭门思过三个月,妹子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其实两人真的没怎么样,帝君你太多疑了。
当然本来各位王爷摩拳擦掌等着找某个长史麻烦的,所谓新帐旧账一起算。
林滤公主在昭帝面前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皇姐很欣赏他。”
某个幸运的家伙就在睡梦里躲过了一劫。
而所谓的禁足三个月,无论是对于大昭第一宅的长史、还是大昭第一宅的公主殿下,似乎都没什么压力。
“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被解除禁令、闲极无聊翻书看的长史大人,及执起茶盏,悠闲喝茶的公主殿下同时想道。
禁足令的第三天,回到帝京已经一个多礼拜的韩小长史终于首次见到了熟人——之前一直奉命睡觉,之后就是勒令闭门思过。琅嬛福地无外人出入,连个丫